隨著他的講述,四周靜得落針可聞,眾人臉上俱是震驚與憤怒。
蕭晏辭眸底籠上寒霜,周身氣場低得可怕。
“你可有證據?”
李叔在懷裡摸索了好一陣,才哆哆嗦嗦地摸出一個油紙包,油紙包包了一層又一層,裡面放著幾張皺巴巴的契書。
“他們設計把我們當初簽訂的契書都騙走了,這是我留了個心眼,悄悄留下來的。這上面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是二兩白銀!可後來的這份契書上,卻變成了二十兩白銀!他們奸猾狡詐,欺負我們鄉下人目不識丁,把我們騙得團團轉!”
“我們一輩子土裡刨食,田地是我們賴以生存的根本,可他們連我們的田地都要騙走,這分明就是要我們的命啊!”
說到最後,李叔已是激動得雙目赤紅,哽咽不已。
小虎子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陸貫軒,像兇惡的狼崽子。
蕭晏辭緩緩開啟了那皺巴巴的借條。
“今借匯通錢莊一千文銅板,翌年二月需還白銀二兩。新林村李大柱。”
再看下一張,赫然是一樣的內容,只是“白銀二兩”變成了“白銀二十兩”。
繼續往下翻。
“今欠匯通錢莊二十兩白銀,無力償還,故以家中五畝良田抵押。新林村李大柱。”
三張契書皺巴巴的,紙張早已泛黃,邊角也被磨得破損,便如同他們殘破飄搖的命運。
蕭晏辭的指關節一陣陣泛白,周身怒意沉得可怕。
“匯通錢莊?”
李叔抹了一把眼角,重重點頭,“是!就是匯通錢莊!他們掌櫃叫胡勇,當初就是他到我們村上放貸,忽悠我們簽下契書。”
蕭晏辭朝賀昀示意,“去,把人帶來。”
賀昀領命而去。
方氏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她已經第一時間派人去錢莊通風報信,又給哥哥傳話,讓他趕緊把該銷燬的證據都銷燬了。
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諸位大人也都看看。”
三張契書,在一眾圍觀的官員手裡傳閱,最後傳到了陸貫軒手中。
陸貫軒捏著契書,語氣急切,“下官與這匯通錢莊沒有半分干係啊!那什麼胡勇,下官也根本不認識!”
“陸大人別急,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本王自會還你一個公道。”
陸貫軒心頭莫名升起一股不大好的預感。
他只能安慰自己,他沒做過這事,髒水定然潑不到自己身上來。
不過兩炷香時間,賀昀回來了。
“殿下,屬下趕到時,錢莊掌櫃胡勇正打算銷燬契書,屬下把人和契書一併帶回來了。”
一個身形肥胖,留著八字鬍的男人被帶了上來,他面如菜色,碩大的身子抖若篩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