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貴妃這會兒高興都來不及,豈會苛責這些。
她上下打量葉寒衣,又急忙把人拉著坐了下來。
“這一路可順利?你爹孃身體可好?祖父祖母可還健朗?”
葉寒衣一一認真回答,“我爹上次受了些傷,養了一段時間,現在已經大好了。我娘也很好,就是喜歡嘮叨,我爹養傷的那段時間,耳朵都快被我娘嘮叨出繭子來了。”
“祖父身體素來健朗,這一趟趕路,他跑得比誰都快。他嘴上不說,但我知道,他是急著想見姑姑你呢。祖母也很想你,但她沒有出過遠門,不便出遠門,所以沒法同行。”
柔貴妃聽著她的這番話,眼眶不由得一陣發熱,心底也湧起一股洶湧的情緒。
她偏過頭去,悄悄抹掉了自己眼角那抹淚意。
“我也很想他們,做夢都在想。”
葉寒衣看著柔貴妃,眼底生出一股心酸與悵然。
“我今日入宮,祖父嘴上不說,但實際上可羨慕了,他也很想入宮見你,但於理不合。”
柔貴妃想到自己幼時坐在父親肩頭嬉戲玩鬧的畫面,素來不苟言笑的父親,在自己面前從來都是溫柔慈愛的。
他是一個很好的父親。
他做過的唯一違背自己意願的事,便是送她入宮。
當初柔貴妃也曾怨過他,但時過境遷,柔貴妃慢慢明白了父親的權衡與無奈,那是在皇權之下不得不做出的妥協與讓步。
柔貴妃壓下心頭思緒,“我明日便向皇上求一個恩典,允父親入宮覲見,皇上定會答應。”
德豐帝此前誤會了滇南府,此時便是為了表示恩典,也定會同意此事。
柔貴妃有九成把握。
葉寒衣聞言,心中也生出高興來。
柔貴妃又問起陸知苒的情況,葉寒衣如實道:“她的氣色看起來很好,只是近日下雪,地面溼滑,她不便入宮向您請安。”
“我明白,眼下養胎最為要緊。”
柔貴妃不是那等惡婆婆,非要懷孕的兒媳婦在自己跟前立規矩。
柔貴妃又問起戈敘白。
此事她已經從陸知苒的口中聽說,也知道這次父親入京述職,有一部分原因是衝著戈敘白來的。
葉寒衣要嫁給這人,柔貴妃自然就要多幾分上心。
葉寒衣悄悄地把戈敘白派親兵前往滇南府保護她之事道來。
“當時那樣的風向,人人都想明哲保身,離滇南府遠一點,他卻願意派人來護我周全,我覺得他這個人可靠。”
如果說,一開始葉寒衣對戈敘白只是見色起意,後來兩人的書信往來,她也只是若有似無的春心萌動,但經此一事,葉寒衣對他的感覺就變了,對即將到來的“相看”,莫名生出幾分緊張來。
她擔心戈敘白受到祖父刁難。
柔貴妃聽了這番內情,對戈敘白也生出幾分好感。
“雪中送炭最是難得,他的確有幾分擔當。”
葉寒衣又道:“他是谷將軍唯一的徒弟,得谷將軍親自教導,為人品性自是不差的。”
柔貴妃聽到那個名字,眼底浮出幾分笑意。
“他教出來的徒弟,的確不會差。”
葉寒衣悄悄打量她的神色,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模樣。
柔貴妃伸手戳了她一把。
“小鬼頭,收起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好奇心,不該打聽的事別瞎打聽。”
葉寒衣摸著額頭,嘿嘿地笑。
“我可什麼都沒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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