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華作為婦女主任,只能開口緩和氣氛,“韓知青,你冷靜點,有啥委屈坐下慢慢說,咱大隊肯定會為你做主的,哪就值當的去麻煩人家公安同志了?來,先喝口水,歇歇氣兒!”
韓靈沒接她的茶缸子,不過,倒是順勢坐下了,“許主任,不是我不冷靜,實在是,實在是欺人太甚啊,我差點就死了啊,我還這麼年輕,嗚嗚,你說,我能不委屈不害怕嗎?”
“哎,別哭啊,你有啥委屈你說!咋就死啊活的……”許春華和趙隊長交換了個眼神,彼此心裡有數了。
趙隊長清了清嗓子,也跟著勸,“韓知青,你說吧,要是真有人欺負你,咱大隊絕不饒他!”
“真的?”
“那必須真的,咱大隊就是為人民做主的,說吧,到底誰欺負你了?咱大隊裡的社員還是其他生產對的?”
韓靈抹了把淚,咬牙切齒的道,“咱大隊的,許秀妍!”
“誰?”趙隊長驚的聲音都變了,“許秀妍?不可能!”
韓靈直直的盯著他,陰測測的問,“為什麼不可能?她就不會害人嗎?”
“她咋可能害人?整個大隊,誰不知道她心善人好?”趙隊長被她盯的頭皮發麻,卻還是堅持說下去,“不是我為她說好話,你可以去打聽,社員們有一個說一個,提起她誰不豎大拇指?甚至公社和縣裡的領導,也知道她的名字和事蹟,她得過證書和嘉獎的,人品肯定沒問題!”
許春華跟著附和道,“是啊,這裡頭是不是有啥誤會?”
倒是張會計想起韓靈和許秀妍之間的矛盾,沒多少懷疑,甭管再精明的女人,只要動了感情,幹出啥蠢事都不奇怪,為了個男人爭風吃醋,去算計謀害情敵,很正常不是嗎?
於是,他淡定的問道,“許秀妍咋害你了?你有證據嗎?”
“老張!”
張會計慢悠悠的道,“你急啥?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咱不能憑主觀意識去判斷,總得先聽聽韓知青咋說吧?她是受害人,既然找到大隊,咱就得秉公處理。”
趙隊長聽了這話,心裡頓時一沉,甭管兇手是不是許秀妍,他都想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可顯然,張會計不願顧全大局,不想息事寧人,甚至,還想落井下石……
看來,為了他那個識人不清的閨女,遷怒上許秀妍了,逮住機會,就想踩一腳。
韓靈也看出幾分張會計的心思,轉身朝向他,把那晚上的事兒,毫無保留的都交代個乾淨,末了道,“你們若是還不信,可以去喊孟國強來作證,我掙扎著爬上岸,就回了知青宿舍,還是他見我凍的直打哆嗦、把我送衛生院看病的,我落水總不會是假的,我也真不會游泳,這一點,顧知青也能作證,所以,我絕對不會拿自己的小命去誣陷許秀妍!”
她說完,大隊部的辦公室裡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趙隊長摸出根菸來,抖著手點上,用力吸了一口。
張會計皺眉沉思著什麼。
許春華臉色難看,欲言又止片刻,還是惱火的問道,“你說在小樹林裡,看見有人在,在搞破鞋,是誰?”
這種事傳揚出去,大隊的名聲可就完了。
韓靈搖搖頭,“黑燈瞎火的,我只勉強認出是一男一女,臉長什麼樣兒,根本看不清楚,聽聲音,像是有點歲數的,不過,跑起來,腿腳卻又很麻利,反正,我怕他們追上來滅口,慌不擇路,就掉河裡了,沒一個管的,他們都想我死在水裡頭,許秀妍最惡毒,她就在不遠處看著,真真是心狠手辣啊!”
許春華聽完,先是鬆了口氣,看不清長相好啊,接著又質疑,“你咋確定,你落水時,許秀妍就在現場的?”
“我有眼睛看啊,哪怕天黑著,我也能認出是她來!”韓靈惡狠狠的道,“她就是化成灰,我都認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