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心全目光微微偏斜,不敢正面相對,口中答道:“我等剛剛趕到鎮內,居民全都消失不見,不知發生了什麼怪事?”
蔡掌櫃玉指輕捋鬢髮,略鎮定了一下,答道:“蔡欣容有禮,先前鎮上有人侵入,不知眾位仙長是否已將敵人擊退?”
李書塵聽著這黃鶯般動人的聲音,目光也不知何處安放?腦海中想起“欣容”二字,顯得頗有文采,像是家境優渥之人,不知何故,一人來到這古鎮開辦酒樓?
趙心全道:“小鎮居民都不見,找不見打鬥痕跡,實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望掌櫃細細道來。”
蔡欣容想了一會兒,答道:“今日正午時分,一名紅衣怪客,率領數十名修士來到鎮上,自稱陰山姥姥座下神使,為慶賀姥姥晉級元嬰,需要進獻數千奴僕侍奉,前來鎮上招募。”
趙心全皺起眉頭:“陰山距此不遠,什麼時候來了陰山姥姥這名修士?”
蔡欣容答道:“神使在廣場大發神威,幾名大漢稍有反抗,被他扼住喉嚨,擰斷了脖子,餘下眾人魂飛魄散,都興不起反抗之心。”
李書塵好奇問道:“幾名大漢被殺,廣場上怎麼不見血跡?”
蔡欣容驚恐道:“神使扭斷幾人脖頸時,不知用了什麼手法,似乎吸乾了幾人血肉,幾名大漢整個瘦了一大圈,面板褶皺得厲害,扔到地上時像老了幾十歲,可嚇死我了。”
陳星嘆道:“你一個弱女子,可見不得這血腥場面,聽來都覺得駭人。”
鄭宣問道:“所以,蔡掌櫃立刻就遁入地道中躲藏嗎?”
蔡欣容無奈道:“正是,我一個弱女子,見這等慘狀,什麼也不顧,只想躲入秘道偷生,若非七位仙長再來店中,我還不知道要躲到什麼時候呢?”
李書塵聽得蔡掌櫃旖旎柔弱的細聲,只覺得這女子別有一番異樣成熟的魅力,偷看了沈依纓一眼,臉上泛起紅暈。
趙心全聲音沉穩,仍在追問:“鎮上數千居民,都是被脅迫離去嗎?”
蔡欣容睜大眼睛,茫然不知,顯然後來發生的事,她也一無所知。
沈依纓眨眨眼:“這麼說來,神使早已離去,剛才趙師兄察覺的殺戮,的確是另一人所為了?”
趙心全頭大:“此事疑點甚多,鎮上數千人,怎能一點風波不起,一人不落就擄走,從沒聽過這種手段。”
範晨心急,催促道:“這些事我們管不了,上報宗門,自有人來料理,可柴師兄他們怎麼辦?”
趙心全嘆氣道:“細細再搜尋一番,若無他法,說不得,我也只能孤身赴陰山,會一會那姥姥了。”
李書塵心想,趙心全區區先天境敢直面元嬰,也就玄元洞天弟子有這番豪氣。
蔡欣容激動涕零:“請七位仙長為鎮民做主,小女子當結草銜環,日夜焚香供奉……”說罷,盈盈一拜。
趙心全慌忙上前,雙手扶住蔡欣容雙臂,口中道:“萬萬不可,除魔衛道乃是我輩修士分內之事……”
一道靈光,電光火石般在李書塵腦海中閃過,他大驚失色,口中急叫道:“小心”!
話音未落,下拜中的蔡欣容手臂一伸,波的一聲,一掌擊在趙心全小腹之上。
趙心全猝不及防,待聽到李書塵示警,手掌已擊中丹田,好在玄功修煉極深,體內靈力自然護體,同時雙臂用力,揮掌擊向蔡欣容。
李書塵怒吼一聲,使出大玄門基礎武學“抱玉拳”,一招“玉質華章”,呼呼生風,擊向蔡欣容後背。
三人動作都只是剎那間,蔡欣容人影一晃,迅捷如閃電般飛躍過院牆,已竄到了廣場上,趙心全和李書塵二人的攻擊都撲了個空。
眾人嗖嗖連身,都飛到廣場,陳氏姐妹也扶著沈依纓翻過了牆。
七人與蔡欣容面對面佇立,見此女面色陰沉,臉上木然,盯著李書塵道:“小子,你何時察覺?”
李書塵恨恨道:“早該察覺,你初時說‘七位仙長再來店中’,我以為指的是萬劍閣七位師兄,可你後來又說‘請七位仙長為鎮民做主’,我才明白,你指的是我們七人,那豈不意味著,你從始至終,都知道柴師兄和嚴師兄不在?”
眾人才恍然大悟,趙心全臉色霎白,向蔡欣容喝問道:“我兩位師弟何在,你竟敢下毒手,不怕我萬劍閣將你挫骨揚灰?”
李書塵接著自語道:“其實疏漏頗多,開啟機關,須舉起沉重的大石杵,男子都十分艱難,更何況你一個弱女子,早該想到了”,言下仍然懊悔不已。
“哈哈哈哈”,一陣狂笑過後,蔡欣容眉目一轉,瞬間變得風情萬種:“小弟弟,真非常人也,今天將要隕落於此,奴家可真不忍心啊”!
範晨早已忍不住,揮劍急上,口中叫道:“快交出我師兄!”
手上極快,嗖嗖嗖,三劍刺出。他手中長劍比平常的劍要細得多,只有正常的三分之一粗,倒像是一根極粗的銀針,招式也多使用刺擊之法,正是萬劍閣的劍術“清針劍術”。
蔡欣容身形柔軟,腰部一扭,輕輕巧巧就閃過三劍。
範晨一招“清光乍現”,長劍倏地一長,斜向上方頭部刺出,蔡欣容腳步未動,隻身形後仰,彷彿沒有骨頭一般,似蛇形扭動避過一刺,順勢玉掌一擊。
對方身法如此詭異,範晨收劍不及,眼見將被一掌擊中。
李書塵急忙揮拳攻上,鄭宣也揮劍刺出,兩人一左一右,攻蔡欣容要害,逼她回防,救回範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