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沈輕紓驚叫一聲,猛地睜開眼!
“阿紓!”
喬星佳緊忙過來,看到她一臉的汗和淚,便知道她做噩夢了。
沈輕紓呼吸有些急促,溼漉漉的兩隻手緊緊拽著身上的被子。
“星星,”她盯著天花板的水晶燈,雙目空洞,聲音更是沙啞得幾乎失聲,“我夢見爺爺和我媽了……”
喬星佳心口一緊,擰乾溫毛巾幫她擦著臉上的汗和淚。
“人生病的時候總是容易夢見心裡最牽掛在意的人。”
喬星佳又說:“你白天的時候低燒了,我給你用酒精物理降溫,傅斯言送來一些當地的藥店買的藥,怕他起疑心,我留下了,後來秦醫生也說要來幫你看看,我拒了。”
沈輕紓眨了下眼,不知有沒有聽見喬星佳的話,她依舊自顧自述說著自己的夢境。
“夢裡,我迷路了,一條隧道很長很長,我爺爺在我身後喊我,我媽在前面攔著我……”
喬星佳輕輕掰開她緊緊拽著被子的手,溫熱的毛巾包裹住她冰冷的手。
“我媽讓我回來,她說我也是要當媽媽的人了,不可以去那裡……”
喬星佳低下頭,用力抿唇,眼尾漸漸泛紅。
沈輕紓沙啞的聲音漸漸哽咽了,她閉上眼,最後那句話,近乎是用氣聲緩緩道出:“可是,我好累啊……”
眼睛慢慢閉上,眼角滾燙的淚滑落。
沈輕紓又昏睡過去了。
外面的天已經徹底暗了。
此時,迦納夜晚七點半。
喬星佳確認她體溫正常,無奈地嘆聲氣。
這一路身心的雙重摺磨,加上她如今懷孕情緒更為敏感,能不倒下嗎?
叩叩——
房門被敲響。
喬星佳起身,透過貓眼看一眼,這才開啟門。
門外,秦硯丞把餐盒遞給喬星佳,“晚飯。”
喬星佳伸手接過,掃了眼周圍,問道:“傅斯言呢?”
“不知道。”秦硯丞聳聳肩,“晚飯的時候就不見人,我就自己下樓吃了,順便給你打包。”
頓了下,秦硯丞又問:“她怎麼樣了?”
“剛從夢中驚醒,又睡過去了。”喬星佳也快受不了了,看著秦硯丞,皺著眉頭十分嚴肅,“秦醫生,我拜託你,一定要讓傅斯言回去後跟阿紓徹徹底底斷乾淨,阿紓已經太苦了,她的心已經很重了,已經裝不下這段諷刺不堪的婚姻了。”
秦硯丞鄭重點頭,“我會的。”
…
這一晚,沈輕紓沒有再復燒。
喬星佳一直守著她直到後半夜,看她情況徹底穩定下來,這才打了個哈欠,淺淺眯了一覺。
清晨,陽光透過窗紗灑入,照得整個房間敞亮無比。
迦納是個典型的熱帶國家,這個季節,首都阿克拉白天平均氣溫在26度左右。
阿克拉是最大的港口城市,酒店面朝大海,海浪聲海鷗聲透過沒有完全關閉的窗戶傳進來。
沈輕紓緩緩睜開眼。
昨日的病症已經褪去,她側頭,看到睡在另一張床上的喬星佳。
片刻後,她撐著床坐起身。
這時,房門被敲響。
沈輕紓剛要掀開被子,喬星佳猛地驚醒。
看到她醒了且打算下床的樣子,急忙說:“你別動,我去開門!”
說話間,她已經跳下床套上拖鞋,直奔過去開了門。
門外,傅斯言和秦硯丞並肩站著。
“她好點了沒?”傅斯言問道。
喬星佳回頭看沈輕紓。
沈輕紓聽到傅斯言的話了,她對喬星佳點點頭。
喬星佳轉頭看著傅斯言,“她剛醒,看起來狀態是好多了,你想讓她做什麼?”
“讓她收拾好下樓,我在樓下等她。”傅斯言聲音低沉。
喬星佳追問:“去哪?做什麼?”
傅斯言只是淡淡說了句:“到地方自然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