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了女兒出生的那天。
孩子還在保溫箱裡,並不知她的媽媽已經永遠離開了。
似是感覺到了媽媽的離去,孩子在當晚也發起高燒。
新生兒科那邊下了病危。
沈輕紓顧不上悲傷,又急忙去新生兒科簽了一堆搶救同意書。
一直到凌晨,孩子的情況才算穩定下來。
沈輕紓的神經和情緒卻還一直緊繃著。
江若米沒有家人了,她的遺體暫時存放在醫院的太平間。
沈輕紓去太平間看她。
江若米的遺體被白布遮蓋著。
沈輕紓掀開白布——
女人雙眼緊閉,安安靜靜地躺著那兒,像是睡著了。
沈輕紓哭著說她狠心,女兒還那麼小怎麼忍心拋下孩子就這樣走了?
她甚至都沒來得及看一眼那孩子……
這個狠心的女人睡得很沉。
沈輕紓的哭聲並不能喚回她。
不,或許她是太想念靳闕了,所以追隨靳闕而去了。
可是,靳闕他憑什麼啊?
“你這個傻姑娘……”沈輕紓最後一次摸了摸江若米的臉。
冷冰冰的。
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
沈輕紓剛從太平間出來,一抬眼就看到遠處走來的傅斯言。
男人腳步匆匆,來到她面前。
“阿紓,你沒事吧?”他看著她,眼中全是對她的擔憂。
沈輕紓哭過,眼睛很紅很腫。
她看著傅斯言,情緒已經平復,面色冷淡。
“你怎麼來了?”
“我這幾天有空,想說接孩子去南溪公館住幾天,剛到別墅就聽張雲說江若米沒了,我不放心你,過來看看。”
“謝謝傅先生關心,我沒事。”沈輕紓語氣疏離,“就是若米的身後事我可能要忙幾天,你把孩子接走也好。”
她的疏離傅斯言真切感受著,卻無能為力。
只是道:“你身體剛康復不宜操勞,喪禮就交給專業團隊去辦吧,我讓邵青幫忙聯絡……”
“不用了。”沈輕紓打斷他的話,“若米喊我一聲姐,我就是她的親人,喪禮我會自己處理,你只需照顧好兩個孩子就行。”
傅斯言抿了抿唇。
沈輕紓不想再這種時候和他糾纏,沒有耐心也沒有精力。
“傅斯言,上次我們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沈輕紓聲音疲憊,“你回去接了孩子就走,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我只是擔心你太累……”
“我怎麼樣都不應該由別人的丈夫來操心。”
一句話,直接給傅斯言判了死刑。
傅斯言看著她,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心中一陣悲涼。
片刻後,他輕嘆一聲,“那你自己也多保重身體。”
沈輕紓淡淡說了聲謝謝,便不再停留,越過他往新生兒科走去。
傅斯言站在原地望著她。
女人的背影很單薄,一步一步,離他而去。
傅斯言多想衝上去抱住她,告訴她:阿紓,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
可是,他知道,自己現在沒有資格。
但終究是不放心。
他給秦硯丞打了個電話,問她能不能讓喬星佳過來陪著沈輕紓。
秦硯丞在電話那頭嘆聲氣,“這次我也幫不到你了,星星出國了,而且,她把我電話拉黑了。”
傅斯言:“……”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你們這又是怎麼回事?”
“來來回回就那麼點事兒,三天小吵一週大幹,我也累了,各自消停冷靜幾天吧。”
夫妻之間的問題,只有當事人自己最清楚。
傅斯言不擅開解人,索性就不再多問。
掛了電話,他思索片刻,乾脆給溫景熙打個電話。
那邊,溫景熙一聽江若米沒了,當即就說要趕回來。
雖然他和江若米並不算太熟,但好歹也認識一場,於情於理都要回來參加喪禮的。
況且,他放心不下沈輕紓。
溫景熙申請了航線,溫家的私人飛機,凌晨四點降落於北城機場。
傅斯言親自去接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