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寧近日被三皇子蕭修湛擾得心煩意亂。
他明知她手握太后懿旨,無法請陛下賜婚,便轉而指使她大哥姜天恩邀她外出。
姜天恩不愧是蕭修湛的死忠擁躉,儘管姜姝寧再三表明不願與三皇子有任何瓜葛,他仍每日鍥而不捨地為蕭修湛遊說,那架勢像是恨不得立刻以八抬大轎將她送入三皇子殿中。
那日,她收到四皇子蕭凌川邀她入宮的信箋,本欲推辭,但想到留在家中便要面對姜天恩的無休糾纏,便索性應下,隨後帶著婢女前往皇宮。
姜姝寧如往常那樣將冬梅留在宮門外的馬車旁,獨自提著食盒踏入皇宮。
來到景和宮,內侍熱情地引她至花廳,她環顧四周,卻未見七皇子的身影,只看到黑豹懶洋洋地趴在草地上曬太陽,心中莫名生出一絲忐忑。
獨自面對蕭凌川讓她頗感侷促,尤其是此前她曾推他落入荷花池,害他被刺客所傷。
不多時,蕭凌川緩步走了進來。
他臉色雖有些蒼白,可那雙桃花眼卻熠熠生輝,瞳仁如墨,亮得驚心動魄,絲毫沒有半分病人的頹態,反而透出一絲別樣的俊逸風采。
姜姝寧怔了片刻,才回過神來,慌忙起身行禮:“臣女見過四皇子殿下。不知殿下身子可無恙?”
她在心中暗暗唾棄自己,都重生一世了,竟還為這副皮相失神,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姜姑娘免禮。小傷罷了,無礙。”蕭凌川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涼意。
他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隻她隨手擱在桌上的食盒上,“這是給我的?”
姜姝寧點頭:“是,臣女親手熬的當歸肉湯,能補血氣。”
蕭凌川聞言,唇角微微上揚,眼底也泛起細碎的光。
好幾日未嘗她親手做的湯,他心中竟生出幾分懷念。
“聽七弟說,你為我送了好幾日的湯,可惜我昏迷不醒,無福消受。如今我既醒了,自不能辜負姜姑娘這片心意。”
話音未落,他已兀自掀開食盒,取出湯碗,慢條斯理地品嚐起來。
嫋嫋熱氣自湯麵升起,氤氳在他眉眼間,襯得他那張冷峻的面容多了幾分柔和。
花廳內的氣氛陡然變得微妙起來。
看著他喝湯的樣子,姜姝寧彷彿回到了前世婚後的光景——那時,蕭凌川雖對她冷若冰霜,可她親手做的飯菜湯羹,他是從不推拒的。
她最愛坐在桌旁,托腮痴痴地凝望他用餐的樣子。
想起那時的自己,她心底泛起一陣酸澀,覺得既可笑,又可憐。
她猛地回神,強抑住情緒,下意識起身道:“殿下如今身子無恙,臣女也安心了。若無他事,臣女便先行告退。”
“慢著!”蕭凌川倏然擱下湯碗,抬起眼來,目光如炬地鎖住她,“姜小姐何必急著走?咱們之間的賬,可還沒算清楚。”
姜姝寧心頭猛地一緊,下意識脫口辯解道:“那晚推殿下落水,實屬情非得已……”
蕭凌川毫不留情地打斷她,聲音裡透著幾分寒意:“杏仁乾酪餅,你也給五皇子做了?”
姜姝寧一愣,垂眸道:“是。”
“為何給他做?”蕭凌川步步緊逼,語氣中夾雜著不易察覺的慍怒,“難道他也救過你的命?”
這話問得姜姝寧有些無言以對,她遲疑了半晌,才答道:“五皇子……他也喜歡臣女做的杏仁乾酪餅。”
“他喜歡,你便做給他?”蕭凌川眉峰微挑,眼底寒光更盛,唇角卻勾起一抹冷嘲,“姜姑娘真是慷慨大方。我還以為,只有救命之恩才能有幸嚐到你親手做的點心。這碗當歸肉湯,莫非也為五皇子做過?”
姜姝寧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蕭凌川說這話時,表情和語氣中隱隱透著一股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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