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寧進宮前,吩咐凌蕪將鍋中剩餘的湯盛入碗中,裝進食盒。
凌蕪想起四皇子好不容易才能與大小姐見上一面,卻只能喝與姜天澤一樣的湯,心中不免有些替他不甘。
她試探著提議道:“大小姐,昨日您做的綠豆糕還剩一些,不如也帶一些進宮給四皇子殿下嚐嚐?”
“不必了,他素來不喜甜食糕點。”姜姝寧想也沒想便拒絕了。
“可若是您親手做的,即便殿下不愛吃,也定會欣然品嚐的。”
姜姝寧蹙眉:“凌蕪,你為何這樣說?”
凌蕪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解釋道:“奴婢並無他意,只是覺得大小姐廚藝精湛,即便是不愛吃糕點之人,嘗過您親手做的糕點,也會喜歡的。”
姜姝寧這才展顏笑道:“凌蕪,你過譽了。這些綠豆糕是特意做給我們翠竹院裡的人嚐鮮的,四皇子只愛吃杏仁乾酪餅,其他甜食一概不喜歡。”
凌蕪笑著說:“大小姐還是挺了解四皇子喜好的。”
這是否意味著,大小姐其實對四皇子殿下也是在意的?
姜姝寧淡淡一笑,沒有接話。
她又怎會不瞭解蕭凌川的喜好呢?
前世兩人相伴十年,蕭凌川不喜旁人近身伺候,他的飲食起居皆由她一手安排。
毫不誇張地說,這世上恐怕無人比她更懂得如何取悅蕭凌川了。
只是今生,她不願再將時間和精力浪費在這個不值得的男人身上,適度的禮尚往來便已足夠。
很快,姜姝寧便抵達了皇宮。
她輕撫著腰間的金符令,目光投向慈寧宮的方向,幽幽嘆了口氣。
她已經許久未曾進宮拜見太后了。
先前是因姜天恩的喪事,好不容易熬過了四十九天的喪期,如今又逢姜天澤遇害。
在大鄴的習俗裡,家中若遭逢喪事,不便隨意拜訪身份尊貴之人,以免將晦氣帶給貴人。
也只有蕭凌川對此毫不在意,頻頻邀她入宮。
想來,他心中對權勢的渴望早已超越了這些繁文縟節和迷信禁忌。
來到景和宮,姜姝寧見到了蕭凌川。
他今日身著一襲玄色錦服,不同於往日寶藍色錦袍的張揚奪目,這玄色更襯得他膚色如玉,墨髮如瀑。
他長相俊美,即便身著尋常衣物,也難以掩蓋他卓爾不群的風姿。
姜姝寧凝視著蕭凌川,一時竟有些恍惚。
難道長得好看的人都長得如此相似嗎?
為何她覺得蕭凌川與自己的堂弟姜天澤竟有幾分相似?
兩人都是俊美無儔的翩翩公子,只是姜天澤的俊美中透著幾分陰柔之氣,雌雄莫辨,而蕭凌川的俊美則更顯鋒利,眉宇間帶著一股睥睨天下的冷冽之氣。
察覺到姜姝寧專注的目光,蕭凌川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即便她嘴上說著不願嫁給自己,可心裡終究還是貪戀他這張臉吧?
“姜姑娘今日又給我帶了什麼好吃的?”
姜姝寧這才收回目光,將食盒遞給他:“臣女做了些滋補的湯水,請殿下笑納。”
“正好我有點餓了。”蕭凌川接過食盒,開啟後便毫不遲疑地喝了起來。
姜姝寧心中閃過一個古怪的念頭:蕭凌川竟連試毒的步驟都省了,便如此放心地飲用她帶來的湯水。
若是她哪天想要毒殺他,豈不是易如反掌?
不過這個念頭很快便被她否決了。
前世那麼多人想弄死他都沒成功,他哪有那麼容易被毒死?
若是毒不死他,會連累整個姜家,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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