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這時,姜姝寧的二叔姜二爺姍姍來遲,裝模作樣地扶住姜二夫人:“夫人,我知天賜離世,你心中悲痛難當。可你怎能偷偷藏著冥幣,撒向姝寧呢?這等晦氣之事,實在不該啊!我們今日是來給大哥大嫂拜年的,你如此行事,叫我往後還如何有臉踏入相府?”
姜姝寧冷眼旁觀,瞧著二叔這副虛情假意的嘴臉,心中一陣膈應。
她冷笑出聲,語氣如冰,字字誅心:“二叔不是早已將祖父留給父親的那一半家產分走了嗎?怎的,當初信誓旦旦地承諾,只要分得家產,便不再追究二哥之死,如今錢財到手,就將當初承諾拋諸腦後了?見過出爾反爾的,從未見過二叔這般厚顏無恥,簡直令人歎為觀止!”
“你……”姜二爺被她這番話刺得面紅耳赤,手指顫抖,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你害死我家天賜,竟還敢如此羞辱於我!當真是反了天了!”
“我何止羞辱你,我還要將你趕出相府!”姜姝寧毫不留情地冷聲下令,“來人,將姜二爺和姜二夫人轟出去!從今往後,不許他們再踏進相府半步!”
“是,大小姐!”護院們齊聲應諾,動作利落地圍上前來,不顧姜二爺和姜二夫人的咆哮掙扎,強硬地將他們驅逐出門。
一場荒唐鬧劇這才收場。
姜夫人上前,心疼拉住姜姝寧的手:“我的寧兒受委屈了。”
姜丞相也一臉歉意:“是父親思慮不周,你二叔說要來拜年,我本不應該讓他們進府的。可一想到他們與我們一樣,新年佳節卻沒了兒子在身邊陪伴,一時心軟,便允了他們。誰知你二嬸竟會帶著冥幣這等晦氣之物前來……”
“父親不用自責,女兒不在意。”姜姝寧神色已經恢復了平靜,“二叔二嬸不是什麼良善之輩,父親母親往後還是儘量避免與他們來往為妙。否則,今日這般的鬧劇,恐怕還會接連上演。”
姜丞相和姜夫人深以為然:“往後都聽寧兒的。”
姜姝寧領了紅包,回到翠竹院。
凌蕪道:“大小姐,這冥幣實在太晦氣了,要不你把衣衫換下來,奴婢給您煮一鍋柚子水,讓您洗一洗,去去晦氣如何?”
“不必了,冥幣而已,並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
凌蕪不由感慨道:“若是換作別的姑娘,在大年初一被人當頭撒了冥幣,只怕早就哭得梨花帶雨了。咱們大小姐當真是與尋常閨閣女子大不相同,心性堅韌,令人敬佩!”
姜姝寧笑笑:“他們無非是想讓我生氣難過,我何必遂了他們的願?由他們鬧去吧,以後他們自會明白,這等低劣的手段,對我而言根本不痛不癢,毫無作用。”
她心想,如今這樣一鬧也好,索性徹底斷絕了與二房的往來。
否則,以父親母親那溫善的性子,怕是總要被二房夫婦利用了去。
她又忍不住想,前世自己死後,棺木上應該堆著厚厚的冥幣吧?
她有些後悔為了報復蕭凌川,沒在臨死前告訴他自己是被毒死的真相。
若前世父母以為她是服毒自殺,該有多傷心難過。
好在今生她已決定與蕭凌川劃清界限,不再擔心被有心之人算計毒害。
——
姜二爺和姜二夫人被趕出相府後,兩人徑直來到了來福酒樓。
姜瑤真早已端坐在茶桌旁,慢條斯理地品茗。
她的身邊,還坐著姜二爺的女兒姜蓮。
姜二夫人一臉諂媚地湊上前,語氣殷勤道:“瑤真,二嬸已經按照你吩咐的,特意跑到相府去,給姜姝寧那小賤人添堵了。你看,你現在是不是能幫幫二嬸了?”
姜瑤真放下手中的茶盞,嘴角微勾:“二嬸有話,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