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以後,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會在皇帝的掌控之中。
可是有這必要嗎?
皇宮內院到處都可以是皇帝的眼線,自己難道還能插上翅膀跑了不成?
他就這麼擔心長孫谷蘭的病情?
定然不是這麼簡單。
張昭隱隱覺得,自己好像想岔了。
皇帝根本不是看重自己,而是對長孫谷蘭不放心。
這種不放心,可能並不是跟她的病情有關,而是另有緣由。
或許,長孫谷蘭掌握了皇帝的某些把柄,亦或許皇帝想從長孫谷蘭那裡得到些什麼。
嘶……
一念及此,張昭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照這麼說來,先前在太極宮,皇帝是在做戲,他並沒有說實話。
而自己,無形之中成為了他的工具。
可他到底想對長孫谷蘭做什麼呢?
“公公,趕緊吃飯吧,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一聲軟糯的催促,將張昭從紛亂的思緒中拽了回來。
儘管前路迷茫,但當下吃飽肚子才是最為關鍵的。
他笑著點了點頭,隨後落座開始大快朵頤。
這一夜,張昭睡得極不踏實,兩個美人一左一右,卻又不敢有多餘的動作,這讓他憋得實在難受。
睡不著的並非只有他一人。
京都,一處偏僻的府邸內。
陳家書房裡燈火尚未熄滅,一個披著斗篷的女人正端坐在桌前,手捧著一杯熱茶。
對面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正聆聽著她的吩咐。
“照這麼說,娘娘的法子起作用了?”
女人放下茶杯點點頭,“是的,不過想要功法大成,還需要一段時日。”
陳姓老者有些扼腕,嘆息一聲道:“娘娘為了先帝忍辱負重,甚至不惜犧牲自己。反觀老夫,只能在此苟且偷生,實在愧對先帝所託。”
女人連忙出聲安慰,“太師不必如此傷悲,今夜娘娘命我前來,就是通知您有些事可以準備了。”
聽到這話,陳太師攢了攢精神,握緊了拳頭道:“好,時不我待,老夫明日便啟程。”
說完,他眼中有閃現出一絲猶疑,頓了頓又問:“敢問,李承道可曾拿到傳國玉璽?”
女人搖了搖頭,“當日他攻進皇城四處搜尋,最終一無所獲。娘娘說,李承道對她早有懷疑,卻又不敢貿然下手。”
聞聽此言,陳太師長吁一聲,“那便好!”
……
張昭在床上幾乎是睜著眼睛過了一夜,直到黎明時分方才有了些睏意。
本想好好睡上一會兒,卻又有不開眼的前來催促。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紅姑。
張昭無奈的搖搖頭,暗道還真是無縫連線。
“紅姑,你能不能去給娘娘說一聲,我是人不是驢,更不是牛馬,是需要休息的。等我休息好了,再去伺候她老人家行不行?”
“趕快,娘娘催得緊!”
在紅姑的催促下,張昭只好不清不願的穿好了衣衫。
出了小院兒,轉過一處房廊,他特意放緩了腳步,有意無意的回頭看了一眼,整好發現那兩個女人也出了門。
張昭這下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不緊不慢的來到了翠微宮,依舊是昨日那般,遣散周圍的宮娥太監,張昭一個人進了殿內。
一進門,就發現今日的氣氛和昨天有些不一樣。
殿內的紅綢也不見了蹤影,換之的卻是一排排的燭火。
再看主位上的長孫谷蘭,穿戴整齊,儼然一派一國之母的威儀。
他全然沒了昨日的媚態,眼神中嚴肅而堅定。
看向張昭時,像是瞧一個陌生人。
“張公公,上前搭話!”
張昭見狀,默默的嘆了口氣,有些替自己委屈。
昨天還一口一個張郎,今天就成了張公公了。
可人家身份高,他又能說什麼?
他上前兩步,躬身施禮,不鹹不淡的說了句,“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卻不防,長孫谷蘭竟變得扭捏了起來,壓低了聲音說道:“張郎,我想求你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