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在殿中央重新匯聚成一張巨大的臉，聲音變得更加低沉：“既已入殿，便需答殿中之問。凡人，可敢？”
姜耀嚇得腳一軟，差點沒跪下：“又問？您還沒問夠啊？不如直接開個答題軟體，咱比手速得了！”
那霧臉沒搭理他，只道：“此問為心問，不答則死。答錯……亦死。”
姜耀立刻閉嘴，咕噥：“明白了，這是生死版面試。”
溫婉柔依舊冷靜：“請問。”
“若世人皆棄你而去，你獨存於塵世，何以為安？”
三人一愣，姜耀最先回過神來，扯了扯嘴角：“這啥問題？我還以為是啥高深哲理，原來是靈魂拷問啊。”
香芙眼眶有點紅，聲音細小：“主公，我……我先說吧。”
“誒你別衝動……”姜耀想阻止，香芙已經站出來，輕輕道：“我若一人獨活……便在心裡守住主公的話，說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姜耀一怔，心口突然像被什麼敲了一下。他回頭看香芙，眼神有點複雜。
霧臉沉默片刻，聲音低沉：“記下。”
接著，又問第二題：“若心有所愛，彼人卻心無所屬，爾等將如何取捨？”
姜耀這下搶先了：“來來來，這題我熟！”他一挺胸，正色道：“當然是……堅持到底！我這人吧，嘴賤心不賤，愛上了就不放手——不過如果她真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我就退一步，悄悄喜歡也挺浪漫。”
香芙低頭偷笑，溫婉柔卻望著他許久沒說話。
霧臉依舊冷漠：“記下。”
“最後一問。”那聲音忽然變得森冷，“若你可得所願，卻需犧牲眼前所伴之人，你可願否？”
空氣一下凝固了。
香芙驚恐地看著姜耀，小聲：“主公……”
溫婉柔沒有表情，卻已經下意識握緊了劍柄。
姜耀吸了口氣，眨了眨眼：“這是送命題啊……不過吧，我得實話實說——我姜耀再慫，也不至於吃軟飯吃到殺朋友的地步。您要我得願望，也別讓我拿命換身邊人的命，那我得願望還有個屁用。”
他話音一落，整個殿中沉寂了許久。
忽然，霧氣劇烈翻湧，原本青色的燈火全部轉為白光，殿門無聲而開，外頭陽光穿透濃霧，投進殿內。
“考問已畢。”
那霧臉緩緩消散，聲音也柔和了一些：“凡人姜耀，心誠而口滑，口滑而不虛。溫婉柔忠心可鑑，香芙情真意切。銅匣之事，汝等已合格。”
姜耀眨了眨眼：“意思是……咱們透過了？”
“銅匣之汙已淨，試煉結束。”那聲音越來越淡，“自此山中之獸退散，霧散，汝等……可歸。”
姜耀一屁股坐地上，仰天長嘆：“我命還在啊！不容易啊！”
溫婉柔鬆了口氣，香芙忍不住撲過去抱住他，低聲抽泣：“主公，我還以為……以為咱們出不去了……”
姜耀摸摸她的頭：“乖，我不是還在這嘛……嚇壞了吧？別哭，主公給你買糖吃。”
“真買？”香芙抬頭，眼睛亮晶晶的。
“買！你想要啥糖我都給你買十包！”姜耀拍拍胸口，正說著，忽然系統提示音在他腦中響起：“任務完成。獎勵發放中。恭喜宿主獲得‘山神微笑’稱號及一次強化抽獎機會。”
“山神微笑？啥破玩意兒？”姜耀嘀咕著，系統已經彈出一個光屏：“是否立刻抽獎？”
“抽！老子拼了命不就是為了點回報嗎？”
姜耀一按確認，螢幕上飛快轉動，一行行物品閃過。他眼睛都看花了，最後“叮”的一聲，停在了“繫結技能——‘嘴遁·神級版’”。
他差點沒跳起來：“我靠！升級了？我嘴皮子技能變成神級了？這玩意兒要是賣給說書的，能值一個城啊！”
溫婉柔走過來，冷冷問道：“得了什麼寶貝？”
“額……一個嘴皮子技能的升級版。”姜耀有些尷尬，“不過放心，這次絕對能忽悠過一整條龍。”
溫婉柔白了他一眼：“你最好真能。”
香芙湊上來：“主公主公，我們是不是可以出山啦？”
“對！先出山，等回城，我要吃肉、喝酒、泡澡、再睡一天一夜！”姜耀搓手，一臉幸福。
可他話剛說完，天空驟然響起一聲雷鳴，遠處地面劇烈震動，整個山體像在呻吟。
系統提示再次響起：“警告！區域地脈異常震動，建議宿主立即撤離——否則後果自負。”
姜耀臉色一變：“我擦，這劇本還沒完啊？”
姜耀跟著那張霧氣中的臉往前走，腳下的石子路咯吱作響，周圍的山風吹得他衣角亂擺，涼颼颼的。他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低聲嘀咕：“這山神住的地方也太冷了吧？好歹整個暖氣啊。”他偷瞄了一眼身旁的溫婉柔和香芙，見兩人都一臉嚴肅，趕緊收起嬉皮笑臉，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那個，尊神，咱們這是去哪兒啊？您老總得給個信兒吧？”
霧氣中的臉沒回頭，聲音低沉地飄過來：“凡人，少言多行。既入吾居，便隨吾意。”
姜耀翻了個白眼，小聲對溫婉柔說：“這老傢伙說話咋老是神神叨叨的？跟我們村口算命的王半仙似的。”
溫婉柔冷冷瞥了他一眼：“姜耀，你若再胡言亂語，惹怒山神，我可保不住你。”
姜耀訕笑：“別啊，妹子，我這不是活躍氣氛嘛！你看香芙，都嚇得臉白了。”他轉頭看向香芙，果然見她小臉緊繃，手攥著衣角，眼睛四下亂瞟，像是隨時準備跑路。
香芙小聲說：“主公，這地方……我總覺得怪怪的。剛才那巨獸，不會又蹦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