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嶽又問:“那這隻香獐現在在幹什麼?”
宋陽也覺得奇怪,他從未見過哪種動物以這種四腳朝天的姿勢躺著,一動不動,姿勢十分怪異。要不是能看到香獐時不時扇動耳朵驅趕靠近的蚊蟲,兩人都快以為這隻香獐已經死了。
這和香獐平日裡機敏膽小的性格截然不同,此時它的警惕性似乎很低,不然也不會在兩人靠近到身邊十來米的位置還沒察覺。
宋陽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他轉頭打量四周,發現再靠近些並不難,便對王嶽說:“你等我再靠近點看看。”
他伸手分別輕輕按了下兩隻青川犬的後半身,輕聲說:“坐下,別動!”招財和進寶很聽話,乖乖地蹲坐下來。
隨後,宋陽躡手躡腳地朝著香獐躺著的山石靠近,小心翼翼地又靠近了數米,藉著另一塊山石的遮擋,在距離不過三米的位置仔細打量這隻小香獐。
他定睛一看,發現香獐肚臍眼旁邊鼓起的香囊此時是開啟的,無數的甲殼蟲、螞蟻、蚊蠅之類的小蟲子,正圍繞著香獐的香囊飛舞,起起落落,鑽進鑽出。
難道這是在曬香囊?香囊裡散發的氣味,宋陽和王嶽覺得難聞,可對不少蟲子來說,卻有著別樣的吸引力。過了好一會兒,這隻香獐突然一翻身,麝包關閉,連同一些爬進去的蟲子都被包裹在裡面,它才站起身來。
直到這時,它似乎才突然察覺到有人靠近,猛地扭頭看了一眼宋陽,愣了一下後,一下子從山石上竄跳下去,狂奔著鑽進樹林裡,轉眼就沒了蹤影。
王嶽這時靠了過來,問道:“你看到什麼了?”
宋陽說:“我只看到這隻香獐的香囊是開啟的,好多蟲子爬進爬出,被它包了不少在香囊裡……我懷疑,所謂的麝香,就是這些常見的東西被包在香囊裡形成的。”
第一次見到這場景,宋陽覺得十分新奇。雖然沒打到香獐,但也算長了見識。
之後,宋陽回到放揹簍的地方,眼看一早上的時間已經過去,他也不打算再繼續逗留。
十次上山九次空,對於獵人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宋陽心態平和,並沒有因為沒打到合適的獵物而感到沮喪。一路上,他看到好幾棵掛滿果子的油桐樹,便打算一邊採摘,一邊往回走。
王嶽也沒閒著,幫忙採摘油桐果,能剝皮的儘量剝掉,不然背得多又重,回去把厚厚的皮一剝,剩下的桐油果仁就沒多少了。
兩人連摘了五顆油桐果後,也往回走了大半路程。當他們來到另一棵油桐樹旁放下揹簍,準備摘果子時,招財和進寶忽然對著下邊的山溝發出嗚嗚的兇聲。
這是發現獵物了!宋陽和王嶽立刻神情嚴肅,看向山溝,隱約聽到有哼哼唧唧的聲音傳來。
“是野豬!”王嶽聽出來了,宋陽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呢。
他進一步說:“裡面有小豬崽!”
王嶽一下子來了興致:“打些肉回去吃也不錯啊!”對於野豬,山裡人可沒什麼特別的規矩,畢竟這玩意兒是莊稼的最大禍害,不管是公豬、母豬還是大小豬,只要有能力對付,都可以打。
豬仔的肉可是最鮮嫩美味的。
宋陽也動了打兩隻回去的念頭。他當即提起火槍,帶頭順著山坡往山溝走去,邊走邊小聲說:“這種帶著崽子的母野豬,最為兇狠。別看平時它沒公野豬兇猛,可護崽的時候,別說人了,就連公野豬也招架不住它的撕咬,我們得格外小心。”
招財和進寶歡快地跑在前面。如今,它們比之前長大了不少,半大的時候就已經初現獵性。但在接下來的七個多月裡,宋陽一心撲在蓋房子上,沒帶它們進過山,除了平時逗弄一下,就任由它們在附近山林裡四處閒逛。
說實話,宋陽也不知道它們現在的狀態如何。這算是他大半年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打獵,心裡其實也沒什麼底。
兩人很快靠近山溝,透過林木的縫隙,能看到那一群野豬。大的野豬有五隻,其中兩隻在溝裡的泥塘裡打滾,兩隻兩百多斤的公野豬在泥地裡翻拱,時不時吧嗒著嘴嚼著什麼。
還有一隻母野豬在山溝裡翻拱,身邊跟著七八隻帶著花紋、不過十多斤重的小野豬。和其他幾隻野豬不同,母野豬非常警覺,翻拱著泥土、撿拾根莖的時候,還不時抬頭,一動不動地傾聽周邊動靜。
似乎是聽到了宋陽和王嶽靠近時觸碰枝葉發出的聲響,或是嗅到了空氣中的氣味,母野豬忽然掉頭,朝著兩人所在的方向看過來,哼哧兩聲後,散落在周邊的小野豬像是收到了某種召喚,紛紛鑽到母豬腹下藏起來。
那兩隻打滾的野豬,也一下子從泥塘裡翻身站起來,包括那兩隻翻拱的公野豬,全都突然靜止不動,像雕塑一般。
距離有些遠,火槍根本派不上用場。下一秒,警覺的母野豬忽然掉頭就跑。其餘四頭大些的野豬也瘋狂地往前衝,順著山溝跑了出去。
只是幾隻小野豬顯然跟不上,母野豬不時停下腳步等待,哼哧哼哧地叫喚著,招呼小野豬跟上,但還是很快被其他野豬甩下。
眼看就只剩下這隻大母豬和幾隻豬仔,宋陽也沒什麼可顧慮的了,當即衝著兩隻青川犬發出進攻指令:“去!”兩隻青川犬立刻衝了出去,兩人也提著槍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