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來福沒有絲毫遲疑。
他身形一晃,如同來時一般,無聲無息地翻出窗外,瞬間消失不見。
窗外陽光刺目,幾隻鳥雀在枝頭嘰喳,一片歲月靜好。
晉王。
奪妻之恨。
葉綰璃那張清麗的臉龐,清晰地浮現在裴硯之的眼前。
她是自己的白月光,全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晉王卻將她強搶了去,軟禁在晉王府。
指節被捏得咯咯作響,一股殺意直衝頂門,燒灼著他的理智。
他猛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只剩下決絕。
此仇不報,他裴硯之,枉為一個男人!
殺意翻騰間,另一個念頭卻異常清晰地浮現。
蘇棠寧。
那個被他冷落的新婚妻子。
她昨日在自己病榻前吐露的心聲,此刻如驚雷般在他腦中炸響:“墜馬並非意外,是有人要害你。”
她竟真的知道。
她所謂的“前幾世”,竟是真的!
這個認知帶來一陣強烈的眩暈。
一個重生多次的女人,擁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這哪裡是累贅?分明是上天送到他手邊的一顆棋子!
眼下,他需要知道更多關於晉王,乃至於其他對手未來的所有變數。
而他恰恰能夠聽到蘇棠寧的心聲。
而且,似乎只有他一個人可以。
利用她?
自然。
他本就不喜歡這女人。
她作為世子夫人,唯一存在的價值正在於此。
……
同一片晴好的日光,落在長慶侯府西邊的錦春堂,卻顯得格外明媚。
這裡是侯夫人季氏的起居正院。
蘇棠寧踏進花廳時,侯夫人季氏正斜倚在窗邊的貴妃榻上,手邊小几放著一盅剛燉好的冰糖燕窩,嫋嫋熱氣帶著甜香。
一個伶俐的小丫鬟跪在榻邊,力道適中地為她捶著腿。
季氏微閉著眼,嘴角噙著一絲難得的閒適笑意,顯然心情頗佳。
“兒媳給母親請安。”蘇棠寧走到近前,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福禮。
季氏聞聲睜開眼,目光在蘇棠寧身上掃了一圈。
季氏心裡那點因她鬆口默許香荷入府而起的愉悅,又添了幾分。
難得地和顏悅色道:“嗯,起來吧。有事?”
蘇棠寧依言起身,姿態恭謹:“回母親的話,兒媳是來向母親告假的。”
“告假?”季氏端起燕窩,用小銀匙輕輕攪動著。
“是。”蘇棠寧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懇切,“家中祖母壽辰在即,六旬整壽,是大日子。母親您是知道的,府中一直沒有得力女眷主事。祖母向來疼我,這壽宴諸事,若無人回去操持張羅,恐老人家心中失落。兒媳斗膽,想向母親告幾日假,回府去幫著料理一二,待壽宴過後,即刻回來侍奉母親。”
理由充分,態度更是前所未有的恭順。
季氏舀了一勺燕窩送入口中,甜潤的滋味在舌尖化開。
她打量著眼前低眉順眼的兒媳,對比一開始梗著脖子眼神倔強的蘇棠寧,簡直是判若兩人。
如今這副溫婉模樣,倒讓她心裡舒坦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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