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上前幾步,從周太傅手裡拿過畫,把手裡的印章快速地在畫尾蓋了個印。
當她鬆開手時,“嵐笙”兩個字躍然於畫上。
周太傅和黃御史離得最近,看到兩個字,連禮數都顧不上了,一人伸出一隻手,拽住顧清漪的袖子。
“孩子,等我回去讓夫人下貼,邀請你來家做客,你可要指點一下老夫的筆墨。”
“小友,老夫正式邀請你,參加每年六月舉行的……”
“害,黃老頭,先來後到不知道嗎?是老夫先發出的邀請,你那什麼詩會,沽名釣譽。以嵐笙先生的才華,那種場合與她不配。”
顧清漪被兩位老臣的熱情給驚到,隨即莞爾一笑,輕輕抽回袖子,福身行禮道:“周太傅,黃御史,二位大人厚愛,臣婦愧不敢當。若有閒暇,自當登門請教。”
盛德帝坐在龍椅上,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笑道:“朕倒不知,朕的臣子們竟對一幅畫如此痴迷。嵐笙先生之名,朕今日算是領教了。”
周太傅和黃御史這才意識到御前失儀,連忙躬身請罪:“老臣一時忘形,請陛下贖罪。”
說完,眼睛還不忘盯著那幅畫。
盛德帝無奈地擺擺手,目光落在顧清漪身上:“賀夫人,你這畫技師承何處?你這麼小的年紀,畫作卻比那些泰斗還要出名。若非親眼所見,朕一直認為,‘嵐笙先生’是位男子,且是上了年紀的老者。”
顧清漪垂眸答道:“回陛下,臣婦自幼喜歡塗鴉,閒暇時自學了些皮毛,不敢妄稱師承。今日若非鮮羅公主咄咄逼人,臣婦也不會暴露身份。”
鮮羅公主被點名,本就心虛的她,更加的來氣。
“賀夫人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若非本公主讓你作畫,你能出這麼大的風頭嗎?你這算是雕蟲小技。在我鮮羅國,不知道有多少……”
周太傅再也按捺不住,上前一步,冷聲道:“鮮羅公主,還請慎言!賀夫人的畫技乃天下一絕,豈容你如此輕慢?我大盛朝人才濟濟,賀夫人能以女子之身躋身泰斗之最,靠的是真才實學,而非如某些人一般,只會逞口舌之快!”
鮮羅公主被這突如其來的斥責震得一愣,隨即漲紅了臉:“你?你一個太傅,也敢對本公主無禮?”
周太傅冷笑一聲:“老夫身為太傅,輔佐陛下多年,自當維護我大盛朝的體面與尊嚴。公主若再出言不遜,休怪老夫不留情面。”
殿內氣氛驟然凝滯,鮮羅公主氣得渾身發抖,卻見盛德帝君臣皆冷眼相視,只得強壓怒火,咬牙道:“好!今日之辱,本公主記下了。”
此時盛德帝緩緩開口,聲音不怒自威:“鮮羅公主,賀夫人之才,朕與各位愛卿有目共睹。若貴國真有能人,不妨擇日比試一番。但若再有無禮之舉,莫怪朕不念兩國邦交之情。”
鮮羅公主臉色一白,終於意識到自己勢單力薄,只得悻悻行禮:“陛下教訓的是,敬惠一時失言,還望海涵。”
顧清漪見狀,微微福身:“公主年少氣盛,臣婦不敢計較。只是才學之事,貴在切磋,而非爭強鬥勝。”
她語氣溫和,卻字字如針,刺得鮮羅公主無地自容。
盛德帝滿意地點頭,轉而笑道:“今日賀夫人一展才華,實乃我大盛之幸。來人,賜御酒一壺,以表嘉獎。”
成貴妃,晉陽公主和葉婉寧等人見顧清漪如此受盛德帝賞識,一個個看她的眼神,像是淬了毒般陰森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