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漪指尖深深掐入掌心,面上卻綻放出溫婉的笑意:“阿爹,李大人這般抬愛,原是顧家和我的福分。只是前幾日替阿母抄經時,忽得觀音大士託夢,說女兒命格與臘月犯衝,今年不宜議親,需得過了正月十五方能行納吉之禮。”
齊氏手中茶盞一顫和顧晉對視一眼,忙不悅地說:“你這孩子,怎麼不早說?”
顧清漪微微朝齊氏一福身:“原是怕阿爹和阿母擔心。”
這話虛假成分過重,大家一聽便知是顧清漪不中意賀震。
李知府瞥了賀震一眼。心想,這小娘子要是知道賀世子的真實身份,怕是搶著也要嫁。關鍵是賀世子囑咐過他,不讓他透露他的真實身份。
這下可難辦了,人家不願,他可做不出,仗著身份恃強凌弱,強娶之事。
賀震急了,怎麼就不能年前議親?
昨日沈知硯就能和她議親,今日他怎麼就不能呢?
賀震懷疑地盯著顧清漪,難道她還在想著沈知硯不成?
一想到顧清漪心裡有沈知硯,不願意嫁她,賀震急得眼都紅了。他喉頭滾動,指節攥得發白。
這時堂前炭盆突然爆發出火星,驚得賀震猛然起身,漆木椅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他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顧清漪面前,深情凝望著她:“我不在乎你是否命中犯煞。”
他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懇求:“你可知,我心中早已認定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無論身份地位,我只願與你共度餘生。”
顧清漪微微側過頭,避開他熾熱的目光,面無表情地說:“賀郎君,感情之事強求不得。”
唯一的妻又怎麼樣?到時候小妾通房,庶子庶女一大堆。如上輩子那般,她最後落得個被毒死的下場。
賀震呼吸變得急促,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和痛苦。他的手指微微顫抖,彷彿要抓住什麼,卻又無力握住。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顧清漪臉上,試圖從她的表情中尋找一絲動搖。
可,顧清漪卻不看他,拒絕他拒絕的十分堅定。
賀震的臉色瞬間蒼白,眼中的紅血絲愈發明顯。他猛然抓住顧清漪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微微皺眉。
“難道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我比任何人都會珍惜你,疼你,愛你。”
李知府見狀,連忙上前勸解:“賢侄,冷靜些!顧娘子既然心意已決,強求只會傷了和氣。”
賀震彷彿沒聽到,猩紅著雙眼,倔強地不肯鬆手。他的聲音裡帶著顫抖:“為什麼他可以,我就不行?”
他相信,他這句話顧清漪應該能聽明白。
顧清漪沒想到賀震會拿沈知硯說事,語氣冷了幾分:“賀郎君,你我無緣,我感激你的厚愛,但我不想那麼早就議親。你若願意等,就等來年過了正月十五再說吧!”
反正她是知道,賀震不可能等到那個時候。看他急成那樣子就說明,他也知道自己快要回候府了,他等不了那麼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