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地起身走出廚房。
這時賀震已經在開大門。
門剛一開啟,一個巴掌就扇了進來。
“你這個逆子,真是給老子長本事了,敢讓老子親自來接?”
賀震眼底快速閃過一抹殺意。但他很快斂下眼底的情緒,伸手捏住對方的胳膊,面無表情地說:“你又是什麼東西?竟然敢上門挑釁?”
賀勉坐了一週的馬車,每天都是快馬加鞭,一路風餐露宿,硬是把半個月的路程,縮短到七天。此時他臉色比屎還黃,一張疲憊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神色。
“我是你老子,你竟然敢辱罵你老子,反了天了!”
他用盡力氣想要把胳膊從賀震手裡抽出來,奈何他就算使出吃奶的勁兒,都沒撼動一絲一豪,自己卻漲的臉色鐵青。
“你個逆子,放開你老子。”
賀勉這些年,沒了賀震親孃的掣肘,在府裡過的不知道有多逍遙自在。
賀震三歲前,他所認識的賀勉,是一個風度翩翩,長相英俊的世家公子。
十五年後,賀勉早已變成大腹便便,非常油膩的中年老男人。
和上輩子一樣,賀勉只要看到賀震就會對他不假辭色,眼底的厭惡都要溢位眼眶。
都說愛屋及烏,到賀勉這裡是恨屋及烏。
當年賀勉與表妹風媛媛青梅竹馬,情投意合,本以為兩人可以順理成章的結為夫妻。誰知老侯爺突然提出要讓賀勉與義信侯府的大小姐朱雨初聯姻,解決韞安侯府的政治危機。
賀勉鬧過,反抗過,可現實不得不讓他低下高貴的頭顱。
可成親後,除了洞房那晚,賀勉就再沒進過朱雨初的院子。就算朱雨初生下賀震,賀勉也只是在孩子出生時看了一眼。平時在府中,他對賀震母子二人的態度差到了極致。
如果不是朱雨初的孃家地位不比韞安侯府差,府裡的下人不敢對她不敬,還不知道被賀勉磋磨成什麼樣子。
縱使如此,母子二人在侯府過得也並不好,賀震那時候雖小,卻早慧,很多事情就算過去十五年,他還記憶猶新。
只晚他幾天出生的賀靖,和他的待遇完全相反。
賀勉見到賀靖會開心地大笑,會把賀靖抱在懷裡逗他開心,會買很多他渴望卻永遠都得不到的小玩具哄賀靖玩。
每次賀震只能躲在一旁,羨慕地看著他們父子玩樂。如果被賀勉發現,賀勉只會對他露出不加掩飾的厭惡。
後來他在府裡屢次遭人毒害。如果不是胡嬤嬤用自己的兒子代替他,他只怕早就夭折。
從那時起賀震便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不喜歡自己,更不喜歡他的孃親。厭惡到容不下他們母子。
這些年,他不是沒想過回去報仇。可他知道,僅憑自己一個人的能力,是無法和偌大的侯府抗衡。
就算請外祖家出手幫忙,他也要有自己的資本。否則只憑他的一腔熱血,他外祖如何會同意去對付一個和他同等爵位的侯府?
所以,他一直在等,等一個回到侯府的契機。
上輩子即使回了侯府,他也處處被賀勉提防,賀震不得不伏低做小,任他拿捏,以得到賀勉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