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的目光都向自己看過來。
柳姨娘作勢清了清嗓子。
裴仲瑄急道:“你個婦道人家眼皮子這麼淺?沒見母親都在這等著嗎?賣什麼關子?”
柳姨娘有些委屈地撇撇嘴。
“京中有一大官,具體是誰訊息到現在還未流出來。那位大官的小妾就是從那培訓班出來的,使了手段把大夫人肚子裡已經成型的男孩落了,當時情況危急,就連大夫人的性命都差點沒保住。”
想到那個血腥的場面,柳姨娘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那大官至今都沒嫡子,盼了這麼多年終於老來得子,當即就讓人杖殺了那名小妾,還要捅到陛下跟前,徹查這個培訓班。”
“陛下都要徹查?”
一聽這個訊息,裴仲瑄的腿當即軟了,完全沒有說柳姨娘眼皮子淺時的氣勢。
他一臉惶恐。
“郡主也去上了培訓班,陛下要查下來,豈不是會連累裴家?那……那我們如何是好?母親,要不趁現在陛下還沒有查下來,我們收拾收拾金銀細軟跑吧?離開京城這個是非之地。”
裴老夫人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這個不爭氣的兒子。
她算計了一輩子。
怎麼就生出來這麼個膽小怕事的玩意兒。
“跑什麼跑?陛下都沒說查不查,我們自己先跑了,豈不是顯得心裡有鬼?”
裴仲瑄一想也是:“但如果陛下真查下來,到時候咱們就算是想跑也來不及了。”
裴老夫人不想理他。
她不耐煩地瞥了一眼柳姨娘:“從哪打探來的訊息?確定嗎?”
柳姨娘本來想說確定的。
但對上裴老夫人的視線,她又心虛地往後退了退。
“妾身……妾身也都只是聽說。”
“下去。”
裴老夫人被氣到胸口劇烈起伏,緩了好幾下才終於好了一些。
“我裴傢什麼時候這麼沒規矩了?上不得檯面的妾室,也到我這來胡言亂語?”
裴老夫人一生氣,裴仲瑄的腦袋立馬垂了下去。
楚焉下意識看向裴執墨。
後者正看向窗外發呆,不知在想什麼。
她起身,將身後的盒子拿到老夫人跟前的小桌上,向前推了推:“老夫人請看。”
楚焉開啟盒子。
一方上好的端硯出現在大家面前,成色上等,漆黑如墨,只需一眼便能看出是好東西,就是和姜枕雪的那塊比起來,也是不遑多讓。
“這……這是端硯?”
裴老夫人的聲音裡滿是驚喜。
“有了這方端硯,就不怕執墨不不能官復原職,說不定尚書大人會看在這方端硯比御賜之物還要好的份上,執墨的官職還能更進一步。”
此刻,裴老夫人看楚焉是怎麼看怎麼喜歡。
若非她已是再嫁之身,讓執墨納了楚焉為妾也無妨。
有郡主做正妻,這樣的賢內助做妾,何愁將來不能官運騰達?
可惜姜枕雪是個沒腦子的,不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這楚氏嫁過人不說,還有個孩子,自然配不上她的孫兒。
此刻,所有人都沉浸在得到這方端硯的喜悅中。
無人發現這方端硯的異常之處。
一般來說,哪怕是品質一般的端硯,也會有一種奇特的香味。
像楚焉拿出的這種上等的成色,理應香味更加濃郁正宗。
若是姜枕雪在這,一定能一眼看出這不過就是一方普通再普通的硯,集市上半兩銀子的貨色,只有平民家才會使用,官宦人家就連得臉的下人都不會用,更別說是武到尚書大人跟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