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清虛便不再理姜枕雪,繼續去看小侯爺的情況。
姜枕雪並不在意清虛的輕視,只安安靜靜地看著。
她看著清虛指揮人扒光小侯爺的衣服,看著他把符水化灰兌到水裡,淋在小侯爺身上,看著他用毛筆蘸上硃砂在他身上畫一些亂七八糟的符文,看著他用柳葉沾水甩小侯爺一臉,嘴裡還念著聽不懂的咒語。
姜枕雪多數的時候都是面無表情。
這次實在是沒忍住,當場笑出來。
這清虛道長,還挺能演。
姜枕雪這一笑,立刻引起清虛和侯夫人的不滿。
清虛只是不滿地看了姜枕雪一眼,什麼都沒說,侯夫人則是表情極為不悅:“清虛道長做法時,周圍還是安靜一些比較好。郡主若是乏了,本夫人讓人帶郡主下去喝茶歇息片刻。”
這是趕姜枕雪走了。
“夫人。”
侯爺聲音沉了幾分。
“這是康寧郡主,不得無禮。”
侯夫人並未在這事上多爭論,而是捏著帕子,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侯爺您誤會妾身了,妾身也只是擔心業兒的身體情況。若是因為郡主,叨擾了清虛道長,影響業兒,應當如何是好?”
即便做得不對。
但她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孩子好,就算是侯爺也不好說什麼。
兩口子吵嘴,周家人也不好插話。
周暮對侯爺道:“昨日,下官親眼看著康寧郡主治好聲兒,康寧郡主的本事,下官可做擔保。”
聽聞他這麼說。
本來沒哭的侯夫人,硬生生擠出兩滴眼淚,聲音聽著極為委屈。
“難道本夫人不想讓業兒好嗎?”
周暮漲紅了一張臉。
他就算再能言善辯,也不好跟一個婦人逞口舌之快。
姜枕雪微微衝周暮點了點頭,而後將目光放在侯夫人的臉上:“侯夫人不是小侯爺的生母吧?我瞧著和小侯爺是有親緣關係,又和小侯爺長得有幾分相似,應當是小侯爺的姨母?”
跟姜枕雪說話,侯夫人的語氣冷淡了許多。
她捏了捏手中的帕子,並不多看姜枕雪。
“本夫人是小侯爺姨母之事,滿京城皆知,康寧郡主不必拿眾人皆知的事來說。”
不知為何。
在見到姜枕雪的第一面,她就覺得不喜,也不願和她對視。
那一雙眼睛。
就跟能看穿她似的,明明按照年齡來算,自己還是她長輩呢。
侯夫人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姜枕雪“嗯”了一聲,並未反駁侯夫人的話,在侯夫人終於要鬆了口氣的時候,才幽幽說道:“那小侯爺身邊的女人都是侯夫人親自安排的事,全京城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