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嚇得連連在地上磕頭。
就算是額頭磕腫了也沒停下。
裴執墨心疼祖母,跪爬著上前就要為祖母說話,卻被身旁的楚焉拉住衣角,衝他搖搖頭。
裴執墨抿了抿唇,掙扎幾瞬,最後跪在原地沒動。
等她磕得差不多了,李德全尖著嗓子說話。
“咱家只負責將聖旨傳到姜氏手中,至於其他的,都跟咱家沒關係。”
裴老太太如何聽不懂其中的意思?
她連忙低聲吩咐身旁的嬤嬤。
“快去攔住姜氏,把那個女人叫回來。”
嬤嬤答應一聲,連忙起身去攔。
此時,姜枕雪的馬車已經出府有一段時間了。
不過她沒走遠,只出了城門便找了個理由歇腳。
看到姜枕雪的馬車,張嬤嬤鬆了一大口氣,連忙上前將裴老夫人的話轉告她。
習慣性的,張嬤嬤言語間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眼中的輕蔑都沒怎麼掩飾。
她已經做好了姜枕雪得知裴老夫人讓她回將軍府,喜極而泣的準備了。
沒想到,姜枕雪不僅沒有她想象中的喜極而泣,甚至面上都沒什麼表情。
張嬤嬤一時拿不定主意,態度不自覺放緩和了些。
“夫人這是合意?”
姜枕雪不鹹不淡地瞥了她一眼:“轉告裴老夫人,問她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若不記得,也不必來找我。回吧。”
張嬤嬤下意識還想像以前那樣呵斥姜枕雪。
但物件姜枕雪那滿是冷意的眸子,張嬤嬤張了張嘴,愣是沒敢想嘴裡的話說出口。
裴老夫人見張嬤嬤一個人回來,心裡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人沒追到?”
“追到了。”
張嬤嬤猶豫著開口。
“但三夫人不願回來。”
“什麼叫不願回來?”裴老夫人一著急,聲音頓時拔高不少,念在李德全還在場,又只能被迫壓低聲音:“你沒跟她說,是老太太我讓她回來的,並且今天她大鬧將軍府的事一筆勾銷,以後她還是將軍府夫人?”
“我說了。”
張嬤嬤心裡也跟著著急。
她隱隱有種預感,三夫人好似跟之前不同了。
但具體有什麼不同,張嬤嬤說不出來。
“但三夫人讓老奴轉告,說……說……”
“說什麼?你快說啊。”
李德全在那,就跟一塊大石頭壓在裴老夫人的心頭上。
就算往日在將軍府再擺譜。
她也不敢在李德全跟前放肆。
張嬤嬤一咬牙,狠心將姜枕雪的原話說了:“三夫人說,讓老夫人還記得她說過的話嗎?”
“她說的什麼話?”
一時間,裴老夫人根本沒想起來是什麼意思。
還是張嬤嬤提醒的她。
“三夫人說,今天她走,想讓她回來,除非將軍親自跪下求她。”
“她做夢!”
裴老夫人頓時火冒三丈,眼睛瞪得老圓。
“她姜枕雪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讓我孫兒親自去請?還下跪?她配嗎?”
裴老夫人這麼口無遮攔,張嬤嬤想攔都來不及。
她的話,被李德全聽了個清清楚楚。
他冷著臉,將聖旨一合。
“裴老夫人好大的口氣,一介草民,居然敢質疑皇上親封的康寧郡主?”
裴老夫人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裴執墨能為她掙來個誥命。
如今她誥命沒混上,居然讓姜枕雪壓了一頭?
那個賤人,她憑什麼?
想到這,裴老夫人氣得恨不得當場吐血。
李德全冷哼一聲,也沒了耐心。
“咱家還要回宮覆命,只有一炷香的功夫。一炷香過後,若是還未見到康寧郡主,咱家就只要進宮跟聖上如實稟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