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四周圍了一群人,愣是沒一個人能將陸拾月從她身上扯開。
她也沒傻到家。
當然知道今日若是她將陸拾月壓在身底,肯定第一時間被拉開。
現在這樣拖拖拉拉,無非就是怕傷著陸拾月。
至於她的死活,根本無人在意。
一時間,也不知裴流螢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扯住陸拾月胸口的衣領,用力一扯,愣生生將她的衣裳扯壞大半。
離得近的,甚至能看到她那一閃而過的粉色。
“賤人,敢傷我女兒!”
禮部侍郎夫人實在是忍不住,抄起桌上半涼的茶水,對著裴流螢的臉就潑過去。
連帶被潑的陸拾月也是一個激靈,恍恍惚惚抬頭看了禮部侍郎夫人一眼,而後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好一陣混亂,禮部侍郎一家才離開。
臨走時,禮部侍郎夫人見裴流螢的眼神寒得刺骨。
“若是我女兒有什麼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裴將軍,姜姐姐她……”
姜枕雪看了好一會兒戲,因為楚焉一句話,又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
裴執墨神色複雜地看了姜枕雪好一會兒。
姜枕雪居然沒死。
他想呵斥,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應該表現出高興,卻怎麼都擠不出笑容,過了好一會兒,才表情僵硬地擠出幾個字。
“姜氏,你還活著理應派人提前通傳。如今這樣貿然出現,是想讓將軍府難堪?”
“哦,你也沒派人找我啊。我被人丟深山老林裡,派誰通傳?鬼嗎?”
姜枕雪上下打量了一會兒裴執墨才說話。
他長得是有幾分姿色。
英姿俊朗,身量高挑,也難怪會把原身迷得五迷三道的。
但這點姿色跟瑾王比起來,可就差得遠了。
“連屍體都沒找到,就迫不及待辦葬禮,可見夫君是真心盼著我死。”
“你……”
此話一出,頓時將裴執墨堵得啞口無言。
裴夫人臭名遠揚,花痴,倒貼,粗鄙爛俗,能安安生生去死騰出裴將軍夫人的位置是件好事,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但這麼想是一回事,真正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什麼你?”
姜枕雪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說話的時候還不忘打量周圍的人。
裴執墨天庭飽滿但地閣不夠方圓,鼻樑高挺但鼻頭無肉,吃了先天祖上的福氣自身卻無太大建樹,若是老老實實,靠著祖上基業也能富貴無憂地過一輩子。
偏偏,他身上聚攏著不屬於他的福澤。
靠著這些不屬於他的福澤,愣是坐上了今天的位置。
看著福澤中縈繞的鬼氣,姜枕雪又不動聲色瞥了一眼一直打量她的楚焉。
再看其他人。
有一年長男子,和裴執墨有幾分相似,身著華冠,眼下青黑,眼睛浮腫,身下無力,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的模樣,應該就是裴執墨的親生父親裴仲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