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又是為了沈凌意的事?
猶豫了片刻,賀謹言接通了電話,“小師叔。”
“你真的想好了?”雲澈的聲音聽起來比上次見他時更加清冷。
“嗯,我已經決定了。”賀謹言淡淡說道。
“好,希望你不要後悔。”
手機裡傳來嘟嘟聲,賀謹言舉著手機,後悔?他為什麼會後悔?
不知為何,聽到小師叔這句話他莫名有些心慌。
他點開沈凌意的微信,聊天頁面還停留在他的那句【鬧夠了沒有】,她沒有回覆。
往上翻去,幾乎全是她的碎碎念,今天吃了好吃的甜點,碰到了一隻熱情的小狗,天上有朵雲長得好像桃心。
諸如此類,其中間雜著幾句他冷淡的回應。
沈凌意低垂著頭站在他身側,原來她在愛裡這般小心翼翼地討好,終歸是錯付了。
她早該知道的,在他第一次拒絕她的時候。
那時候姐姐還沒和他在一起,她滿心滿眼都是他,她親手做了糕點,寫了一封告白信央求姐姐帶給他。
原來他喜歡的是姐姐。
她也認命了,直到姐姐失蹤。
眼看著賀謹言點開自己的朋友圈,沈凌意的眼神重新聚焦,引入眼簾的是一張鋼琴照片,是那天姐姐音樂會彈的那架。
賀謹言捏緊了手機,熄滅了螢幕,他眼裡的懷念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憤怒。
失望地轉過頭去,沈凌意這幾天早習慣了他對自己的惡意揣測。
只是,今天是她的頭七,他還是沒能發現她早就死了。
賀謹言在沈家待了一天,拒絕了沈星月的挽留,晚上獨自回了家。
遠遠看見自家別墅亮著燈,賀謹言一腳油門停在了門口,他急匆匆地推開門,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人頓住了腳步。
讓你失望了呢,沈凌意在他耳邊輕輕嘆氣。
“小師叔怎麼親自來了?”賀謹言畢恭畢敬地倒上茶,坐在了一邊的次位。
雲澈依舊穿著一身月白色長袍,他閒適地坐在沙發上,就像歐洲古堡裡擺了一張水墨山水畫,有種割裂的、詭異的美感。
“我今日為凌意佔了一卦,不容樂觀。”雲澈抬眼看了看賀謹言,桌上的茶絲毫未動。
賀謹言抿緊了嘴,然後突然笑了起來,“小師叔多慮了,她好著呢,昨天還在山城打卡拍照。”
說罷拿出手機翻開沈凌意的朋友圈給他看。
“可以去你們的臥室看看嗎?”雲澈沒有看他的手機,而是站起身來看向樓上。
“當然可以。”賀謹言走在前頭帶路,面上閃過一絲隱忍的不喜。
沈凌意也很好奇,難道小師叔真能算出自己已經遇害了?
雲澈走進臥室,四下轉了一圈,“我需要一件她經常使用的物品。”
沉思了一會兒,賀謹言拿起沈凌意的水杯遞給他。
在水杯裡放上一隻蠟燭,雲澈摸出一片小巧的龜殼,低聲唸叨了幾句,然後把龜殼放在蠟燭上灼烤。
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傳來,烤完後,雲澈將龜殼翻轉過來觀察上面被灼燒出來的裂紋。
這就是占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