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顯然，她不止被迫害了這麼一次。
上一次姐姐用這種語氣說話，還是發現祝有芷偷偷溜進天辰高中偷看洛之淮訓練的時候。
那天晚上，她被罰抄寫了一百遍御獸師行為守則，還被姐姐當著父母的面展示了她的追星日記。
最可怕的是，祝芩不知用了什麼藥劑，讓那本日記在展示時自動朗讀，還附帶誇張的音效。祝有芷至今想起那天的場景還會羞恥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我只是進行學術研究。”祝有芷試圖辯解，聲音卻越來越小。
沒辦法，屬於姐姐的血脈壓制，實在是讓她有些不敢反抗。
祝芩輕笑一聲，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瓶子，裡面裝著某種熒光綠色的液體：“知道這是什麼嗎？”
祝有芷驚恐地搖頭。
“我最新研製的真心話藥劑。”
祝芩晃了晃瓶子，液體發出詭異的微光：“喝下去的人會在接下來三小時內無法控制地說出心裡話。要不要試試？”
“不！不用了！我保證不再提學長了！”
當然，只限於今天晚上！
祝有芷差點跳起來。
祝芩滿意地收起瓶子，轉向秦雅：“辛苦你照顧這個花痴了。”
秦雅乾笑兩聲：“應該的，不過你怎麼來了？”
“聽說黑市新到了一批稀有藥材。”
“順便來看看我親愛的妹妹有沒有又做什麼丟人的事。”
祝芩的目光掃過人群。
祝有芷縮了縮脖子，徹底安靜下來。她偷偷環顧四周，希望能發現洛之淮的身影，又害怕真的發現——姐姐在場的情況下，任何與學長有關的舉動都等同於自殺。
就在這時，黑市入口處的鈴鐺響了，預示著交易時間開始。
人群開始有序地向前移動。祝芩一手挽著秦雅，一手拎著妹妹的後領，優雅地加入了隊伍。
“記住。”
“敢亂跑或是亂說話，我就把你六歲還尿床的事告訴你的洛學長。”
她俯身在祝有芷耳邊輕聲說、
祝有芷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乖巧得像只被捏住後頸的貓。
不是，姐，你變態吧！
這種事情你也記得！
以後，以後有本事你別找男朋友啊！
要不然，我手上也有你的黑料！
有本事就互爆啊！
回憶起被姐姐支配的恐怖，直到現在祝有芷還是瑟瑟發抖。
祝家一直都很嚴格。
祝有芷也是一個小天才，雖然還沒有到契約獸寵的年齡，不過祝家的財大氣粗，還是讓她開始進行基礎訓練。
某天訓練過後，祝有芷癱坐在地上，汗水浸透了訓練服，髮絲黏在通紅的臉頰上。
她顫抖的手指在虛擬鍵盤上艱難地輸入著：“第37次特訓日記，今天姐姐用冰霜藤蔓把我吊在訓練場天花板，讓雪翼隼對著我練習俯衝......”
啊，在這種沉悶的訓練日常之中，只有學長才是她的精神寄託。
可是......
“又在寫你那可笑的學長觀察日記？“
溫柔似水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祝有芷渾身一顫，光屏啪地消失。她仰頭看見姐姐祝芩正俯身看著自己，那張與她九分相似的臉上帶著天使般的微笑。
但只有她知道，這副溫柔皮囊下藏著怎樣的惡魔。
“我、我只是在記錄訓練心得......”祝有芷結結巴巴地說，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
訓練場冰冷的金屬地面透過單薄的訓練服傳來刺骨的寒意，就像姐姐此刻看似溫柔實則冷酷的眼神。
祝芩輕笑著直起身，白色訓練服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線。
她隨手將長髮挽到耳後，這個在旁人眼裡優雅至極的動作卻讓祝有芷條件反射地瑟縮了一下——上次姐姐做這個動作後，就用精神衝擊讓她體驗了十分鐘被螞蟻爬在身體上的感覺。
她簡直就是惡魔！
“小芷啊。”
祝芩蹲下來與她平視，指尖輕輕抬起妹妹的下巴：“你知道為什麼爸媽總覺得你不夠努力嗎？”
她突然湊近，呼吸噴在祝有芷耳畔：“因為每次你告狀前，我都會先給他們看這個——”
光屏展開，播放著祝有芷在訓練中偷懶的畫面。
但祝有芷瞪大眼睛——那分明是經過剪輯的！影片裡她剛完成一組高強度閃避訓練，姐姐卻把中間休息的部分迴圈播放了三次。
“你......！”祝有芷氣得渾身發抖，卻在姐姐驟然冰冷的眼神中噤若寒蟬。
“明天加練兩小時。”
祝芩輕飄飄地宣佈，轉身時訓練服下襬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對了，把你藏在床底下的洛之淮照片交出來，那種偷拍角度太猥瑣了，有辱祝家門風。”
祝有芷如遭雷擊，那可是她花重金從學長同班同學那裡買來的珍貴素材！
她張了張嘴想辯解，卻見姐姐背對著她揮了揮手，訓練場的自動門在眼前緩緩關閉，將她獨自留在冰冷的黑暗中。
“惡魔，絕對是惡魔。”
“為什麼世界會有姐姐這種生物？！”
祝有芷把臉埋進膝蓋，訓練服後背被冷汗浸透的地方已經開始發涼。她摸著手腕上被冰霜藤蔓勒出的紅痕，突然無比想念那個在戰館裡光芒萬丈的身影。
記憶閃回，她第一次在天辰高中看到洛之淮的場景。
那時他意氣風發，簡直泰褲辣！
“啪！”
一記精神刺痛將她拉回現實。祝有芷痛呼一聲，看見訓練場監控探頭正閃著紅光——姐姐連她走神都能發現！
她欲哭無淚地爬起來，拖著痠痛的身體走向浴室。
溫熱的水流沖刷著身體時，她突然想到明天還要繼續這地獄訓練，頓時覺得人生無望。
“為什麼別人的姐姐都溫柔體貼。”
“我的姐姐卻是個魔鬼教官。”
“能不能來個人把她給收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