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有芷臉色煞白，不自覺地往姐姐身邊靠了靠。
祝芩瞥了她一眼，難得沒有嘲諷，而是耐心解釋：“這些幽冥快眼是黑市的安檢系統。它們能感知御獸師的精神力強度——越強的御獸師經過，它們的反應越劇烈。”
當然，其實最重要的還是區分出是否有普通人混進這個地方。
一個個神秘御獸師踏入其中。其中有不少帶著獸寵、彰顯自己實力的強大御獸師。
這其實也是一個強者驗證平臺。
畢竟，進入到黑市之後，很容易發生衝突。
大家都想要避免麻煩。
在進入的時候，就給自己認證一個強者的證明，找麻煩的人都會少很多。
弱肉強食，這就是御獸師的規矩！
強者的規矩，就是規矩。
正說著，在他們旁邊的路徑上，一個戴著熔岩面具的御獸師正緩步走來，身邊跟著一隻足有三米高的熔核巨蠍。那蠍子通體暗紅，尾針閃爍著金色紋路，每走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焦黑的痕跡。
精英高階的威壓讓組成路徑的幽魂快眼集體轉向警戒狀態，藍色的火焰劇烈搖曳。
“有點意思。”
熔岩面具的御獸師輕笑一聲，鞋子尾針在地面劃出一道熔岩軌跡，徑直向前走去。
同一條路徑上的其他御獸師紛紛退避，讓出一條寬闊的道路。
沒人敢招惹能馴服熔核巨蠍的狠角色——這種火系獸寵的【淬火尾針】能輕易洞穿鋼鐵。
“至少是高階御獸師。”秦雅低聲評價，不動聲色地擋在兩位小姐前面。
熔岩面具男注意到她們的視線，蟾蜍般的眼睛在面具後眯了眯。
秦雅渾然不懼，清冷的瞳孔射出冷意。雙方對峙，那御獸師饒有興致的打量了一會兒秦雅，這才移開視線。
等那人走遠，祝有芷才敢小聲問：“秦雅姐，你的獸寵能打過那隻熔核巨蠍嗎？”
“不知道，要看具體切磋情況，那御獸師看起來也是在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身上的殺氣很重。”
秦雅沒有直接回答，但眼底閃過一絲傲然，顯然，對於自己的實力，她也是相當的有自信。
就在這時，人群突然騷動起來。只見主幹道上，一位披著星紋斗篷的女御獸師優雅走過，她身邊漂浮著一隻銀霧穿山甲。
這隻獸寵身體時而凝實時而霧化，在幽藍火光中折射出夢幻般的銀色光暈。
路徑上的幽魂快眼突然集體靜止，彷彿被某種力量震懾。
“銀霧形態，擁有攻防一體的特殊能力，看來是荒城來的高手。”祝芩輕聲對妹妹解釋。
當這位女御獸師走近路徑時，異變陡生！
所有幽冥快眼同時發出刺耳的尖嘯，沖天而起，形成一道兩米多高的城牆，女御獸師卻面不改色，銀霧環繞一群幽冥快眼硬生生壓制下去！
“可能是大師階？”秦雅的聲音有些發緊：“小姐，我們最好避開她。”
祝芩點點頭，拉著妹妹退到路邊。
祝有芷盯著那女御獸師，突然被那銀霧穿山甲盯上。
秦雅身體緊繃起來，隨手召喚出法陣，一頭精英階的月狼王擋在幾人面前。
祝芩也召喚出一隻精英階的類人形獸寵緹娜。
水系稀有的獸寵。
場面瞬間變得緊張。
空氣彷彿凝固了幾秒。
最終女御獸師冷笑一聲，收起獸寵揚長而去。直到她的背影消失，祝有芷才像洩了氣的皮球般癱坐在地上。
“現在知道怕了？”
“有時候，僅僅是一個眼神，對於人家來說也是冒犯，記住，在御獸師的世界裡，實力才是唯一的通行證。”
祝芩收起獸寵，語氣罕見地沒有嘲諷。
祝有芷低著頭不說話，但心裡某個角落，姐姐高大的形象又添了幾分。
她偷偷看了眼祝芩的側臉，突然發現姐姐額角有細密的汗珠——原來剛才姐姐也在緊張。
“走吧。”
“記住跟緊我，黑市裡比雙頭蛇危險的東西多的是。”
祝芩整理了下衣領。
祝有芷乖乖點頭，這次沒有頂嘴。
當她們踏上幽冥快眼組成的路徑時，周圍的路勁突然劇烈晃動起來，——這是對強者本能的敬畏。
祝芩面不改色地走在前面，背影挺拔如松。
看著姐姐的背影，祝有芷突然覺得，或許被這樣的姐姐虐待，也不算太糟糕的事。
至少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裡，還有人願意為她亮出獸寵，直面強敵。
“發什麼呆？”祝芩回頭瞪她，“再磨蹭今晚加練三小時！”
果然還是魔鬼！
祝有芷小跑著跟上，但這次，嘴角卻悄悄揚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
夜色如墨，森蚺市的燈火在遠處閃爍，而郊外的荒野卻籠罩在一片寂靜之中。
月光被厚重的雲層遮擋，只偶爾漏下幾縷慘白的光，照在崎嶇的小路上。
洛之淮站在鏡子前，將連帽長袍的兜帽拉低，遮住大半張臉，再戴上那副純白無臉面具，整個人彷彿融入了陰影之中。
“蓋迪，今晚別出聲。”
他低聲囑咐道，腳邊的光暗龍犬歪了歪頭，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閃爍，似乎對主人的偽裝很感興趣。
團團趴在他肩膀上，小手拽著他的衣領，聖典嘩啦啦翻動，顯示出幾個大字：“老登，我們是不是要去幹壞事？”
“這叫戰略性採購。”洛之淮糾正道，順手捏了捏她的小臉：“待會別亂跑，黑市裡什麼人都有。”
團團撇撇嘴，但還是乖巧地點點頭。
洛之淮原本是在另外一個入口。
可是看到了疑似祝有芷的學妹，思索再三，還是選擇了換一個地方。
因為害怕被認出來。
祝有芷對他出乎意料的執著。
就像是裝上了什麼定位器一樣，他有種感覺，就算是穿著這麼嚴嚴實實，也可能會被認出來。
那他戴上這面具的用意不是一下子全沒了。
不過，這個學妹的身份果然沒那麼普通，居然能來這裡。
別問他怎麼認出來的。
單單憑藉平易近人這個特點認出別人，說起來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
郊外的一處廢棄礦洞前，幾盞昏黃的燈籠懸掛在洞口，搖曳的火光將人影拉得扭曲而詭異。
這裡便是森蚺市黑市的另外一個入口，表面上看只是一處荒廢的礦場，但深入其中，卻是另一番天地。
洛之淮抵達時，礦洞外已經聚集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