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開車出去前又有人找上了自己,俞英健是不知道自己啥時候成熱線電話了。不過一看來電人員,他就完全沒猶豫的接了電話。
“誒呀林隊?山上有什麼狀況嗎?”
多虧了昱州市完善的訊號基站系統,手機訊號的重新聯通山上山下一視同仁。當然,俞英健不認為林芸會和陸遙一樣單純拿自己當訊號測試站。
林芸也不廢話,“季築情況怎樣?小李把他安全送回市局了沒有?”
她說話的背景聲裡夾帶著一些山風和樹葉的雜音,顯然人還在外頭。
只要不是再有人找自己要人手俞英健就比較心安理得,他順手把電話接入了車載揚聲器,按照邵梓給的定位出發。
“說是路上有點堵車,應該快了。”俞英健說著打了個方向盤,“怎麼,你們發現了什麼線索?”
電話另一頭,林芸轉頭看向身旁被拋棄在荒郊野外的小貨車,還有剛剛從後座處下車,現在正用手臂抵住駕駛座車門的宋喬雨,面色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嚴峻。
“事情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嚴重……”
俞英健現在語氣還很輕鬆,“怎麼?真和小陸猜的一樣有漫山遍野的炸彈不成?”
他倒不是在這種關頭還要堅守自己的混混做派不以為然,只是既然連林芸都認為情況不妙,自己在幾十公里外發慌更是毫無價值可言,不如隨便活躍活躍氣氛。
“我們沒有發現季微,但知道她現在的處境一定很危險。”林芸沉聲道,“聽上去像句廢話,但這是合理的推論。”
也在同一時間,宋喬雨用恰到好處的力道讓已經被破拆的車門以穩定的速度開啟,隨著縫隙和斜角越來越大,衣物摩擦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一個轟然倒在了宋喬雨早先準備好支撐的手上,被他順著皮革座椅邊緣強行送回了座位上。
那是一具屍體。
一具從他們到來時就倒在車窗上,只有一張半邊貼在車窗上,慘白而僵硬的人臉。
門開以後能看到的細節更加清楚。
青年男性腦後中槍,只是凝滯地張大了嘴,像是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然面臨死亡。敞開的車門邊緣還散落著半隻熄滅了很久的煙,尚且殘留著溼痕。
顯然,這個人完全相信坐在自己身後的人沒有惡意,停車後只是在抽根菸的時間裡被一槍解決了性命,到生命最後一刻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會死。
他們來的路上沒有聽到過槍聲。顯然這場處決不僅乾淨利落,甚至還完全消音。
完成這一切,宋喬雨抬頭看了一眼敞開的車門,問道:“這是殺人滅口?”
雖然確定結論為時尚早,但這確實是最大的可能性,從宋喬雨的嘴裡說出來也可以證明他這幾個月的艱苦學習並非毫無收穫。林芸當然能看出同樣的可能,但比起動機這種最淺顯的部分,她能判斷出在這起猝不及防的兇案中更多隱含著輕慢與隨便的細節。
“……無論如何,我們面對的是一個為了達成目標,利用人命的暴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