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月遠遠就看到大堂前的壩子裡擠著一堆看熱鬧的白裳青衣弟子。
“這些傢伙,就是閒的太無聊了。”
齊月暗暗吐槽了一句,快步走了過去。
“大師姐來了,好戲要開場咯......”
“少了白師兄的幫助,大師姐以後日子會艱難許多了......”
“呸,不是說大師姐手裡寶丹最多,還白送給了白師兄很多嗎?怎麼兩人一鬧掰,反倒是大師姐日子艱難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大師姐什麼背景?一個小小孤女罷了。你再看看白師兄又是什麼背景?那是二長老的親子,宗門的寵兒!若是這兩人鬧翻,長老們會選擇幫誰,誰會被各峰孤立?”
“你就吹吧,大師姐的修煉資質最好,她才是宗門最受寵的那個!但宗門裡又不只有白清一個長老之子,瞧不慣白清的人多的是,要不是大師姐處處護著,就他那喜怒無常的樣兒,誰願意搭理他......”
“我看你們就是妒忌白師兄!他資質好、修為高,人又俊朗,宗門裡哪個女修不愛慕?你們啊,就是妒忌白師兄......”
齊月被吵得腦殼疼,穿過呱呱喳喳的人群,快步邁進了宗門大堂內。
掌門和幾位長老還沒到。
白廖亭倒是提早一步就來了,看到齊月進來,招手將她喚了過去:
“來,師傅叮囑你幾句。”
齊月走過去,垂著頭站在白廖亭身旁,做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
“一會兒誰敢多嘴咧咧,你就扛著白溪去登門拜訪,順勢討幾瓶洗髓丹,留著給小白溪鍛體用。”
白廖亭一邊說,一邊樂,說完後覺得此法甚是妙極,還拍著桌子暢快大笑起來。
看著如頑童一般的師傅,齊月頗有些無語,但僅一個轉念也跟著笑起來。這本就是師傅的天性,天真爛漫、不諳世事、懼怕麻煩、偏偏又心腸軟。
得了師傅的大好處,總不能不包容他的小缺點吧。
他是不是個合格的夫君和父親,齊月沒有資格代替師孃和兩個師弟去做評價。但身為師傅的徒弟,齊月感覺挺舒適的。
而這已經足夠了。
掌門、大長老和其他四個長老相繼從後門邁步進來,齊月依次前去施了禮,又站回了師傅身邊。
大長老向齊月投來一個隱晦的眼神。齊月立即心領神會,耳觀鼻鼻觀心,等著掌門發話。
“咳,今日既是處理宗門核心弟子之間的小糾紛,也算是處理長老們的家事。我的意見是,清官難斷家務事,此事理應交由兩個小輩自己說個清楚,該如何處理,如何解決,說定了之後,咱們再一同做個見證,此事就算徹底了結。諸位長老有何意見?”
長老們紛紛表示贊同。
【不是說養小白溪的事麼?這還需多掰扯什麼嗎?】
只有白廖亭一頭霧水的迷茫張望,顯然是被大長老喬令夢早早排擠在了知情權外。
齊月輕嘆一聲,大長老並不想讓自己和白清徹底兩斷。
這件事的主動權被掌門交到了白清手中,只要他往後退一步,大家便都會向著他。
但齊月的目的也並不在什麼物資清單上,她只想擺脫掉原主那個永遠還不夠的“一條命”詛咒!
一刻多鐘後,白清才姍姍來遲。
他瞥了眼齊月,然後溫和有禮的向大堂內的長輩們施禮賠罪,給掌門呈上了一份足有十餘頁厚的清單。
掌門翻了一頁又一頁,神色漸漸古怪起來。
他將清單遞給喬令夢,喬令夢看完後,目中閃過一絲憐惜,又將清單傳給其他長老,最後又透過白廖亭遞到了齊月手上。
齊月看了幾頁,這才知道掌門的神色為何古怪。
清單上不僅記載了白清從原主手裡取走的丹藥、靈草、晶石等修煉物資,還包括原主為他烹飪的靈食、靈獸,為他打過的架,陪他爬過的山川河流等等,事無鉅細,十年間的種種過往,皆被他記錄在冊。
這不是什麼物資清單,而是竹馬懺悔書!
齊月心中一個咯噔,立馬開口辯解道:
“這些都是我為了感謝師傅的恩情,自願為白師弟做的,不必再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