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沉默了稍許,眉頭逐漸擰成一道麻花,攥著齊月的五指幾乎要陷進她的肉裡,咬牙切齒道:
“你若是敢讓別的女人近我的身,我一定咬死你!”
齊月疼的抽了口冷氣,一掌拂開白清的爪子,寒聲道:
“我是特意警示你!真是好心沒好報!”
這一番警示的好處是白清不敢再亂跑,壞處便是除了吃飯、喝水、溜達,就連齊月打坐,白清也非得挨著她,堅決不肯離她超過三丈遠。
深夜,齊月趁著白清閉目打坐之際,帶上一隻黑色面具,悄悄的溜到了那處密林中。
耳邊是天雷勾地火的軀體糾纏與嘶啞低吼之音,齊月卻淡然自若的從一堆淺粉色衣裙裡摸出了那女子的身份牌和入場牌。
【赤陵宗,肖若雲?】
【111號?】
齊月一愣。
這不是昨日下午她在法器鋪裡碰到的那個一心向道的喬師姐麼?
天驕榜第111位的天才修士,剛入狩獵場的第一日就被人設計了?!
齊月搖了搖頭,將那身份牌和入場牌扔了回去,又屏住呼吸往那粉色衣裙上撒了些強效軟骨粉。
【道兄,若是能逃命,便是你命不該絕。】
【我能做的只有這些,其餘的只能看你自己的命數了。】
做完這些,齊月轉身即走。
摸回了白清打坐的地方後,齊月淨了手和臉,將迷魂法陣的符牌盡數收回。
等白清甦醒收功後,齊月取出一隻面具遞給他:
“帶上,跟我走。”
白清也不多問,接過面具戴上,跟著齊月跨過一條溪流,再次朝著另一座山頭鑽去。
拂曉後,天色微暗將明。
樹林中晨露深重,齊月的烏髮、面具和青衣上沾滿了溼濛濛的小水珠。
但山頂上風光頗盛,遠處山巒延綿,五彩斑斕的山景與雲海在腳下徐徐展開,美若潑墨的畫卷。
不多時,灰雲漸白,又染上了暖光,一線黃日躍上山巔。
初陽升起。
齊月微微一笑,摘下了面具,輕輕嗅著這縷充滿生機的清新氣息。
十數息後,她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在密林裡尋了塊大石坐下。
白清則默不作聲的跟著齊月坐下,取出一粒辟穀丹遞過去,自己也吞下一粒。
半晌,他似是隨口詢問道:
“你昨夜離開了一會兒,幹嘛去了?”
齊月含著甜滋滋的丹粒,簡明扼要的答道:“救人。”
“嗯。”
白清應了一聲,便不再多問。
一個是世家大宗的築基修士,一個小宗門的煉氣期修士,到底是救誰,他一聽便知。
那處密林就兩個煉氣期男修,不是自己就是那人。
那築基期女修能隨身取出春藥強迫男修服下,要麼是實力強悍,已經斬殺了給她下藥的惡人,要麼本想設計別人,反倒自己中了招。
可無論事實是哪一樣,那男弟子被利用完之後的下場都只能是死路一條。
阿月太過心善,覺得那人是代替自己遭了殃,所以才想著救那人。
至於救人的細節,白清覺得自己聽了就忍不住會找茬和鬧騰,所以他並不想知道。
齊月起身繞到了一顆大樹後,解開溼漉漉的外衣,催動靈力將衣物烘乾,收進了儲物袋中。
待她從大樹後走出時,已是一身銀白法裙,那張面容在晨曦中如玉雕的鮮荷花,帶著冷矜與清幽的絕豔。
白清唇角微揚了揚,瞥了一眼就仰躺在大石上,閉目歇息起來。
齊月在他身旁盤膝坐下。
她散開神識,緩緩蒐羅著周圍的活物氣息。
“轟轟轟......”
就在這時,激烈的戰鬥之聲忽而從遠方的山林中傳來。
齊月驀然睜眼,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