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齊月微蹙了蹙眉。
“我家小姐與少主自幼青梅竹馬。”女修再次出聲提示。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齊月不客氣的嗆聲道。
“喬家勢大,而我家小姐善妒。”
女修迫不得已,遞來一道威脅似的傳音:
“夜聖少主自二十二歲拜入上界天元宗起,至今已有十六年,但他回下界南州城的次數攏共也不過四次,而我家小姐卻常年盤踞在南州城……我今日冒昧的警示齊仙子,也求齊仙子莫要為難我一個家奴。”
原來那個喬十九把自己當成了假想的情敵,特意警告和敲打自己來了。
齊月不由啞然失笑。
此誤會可大可小,全看齊月對此事的應對態度。
按照齊月灑脫的本性麼,自然不想搭理這些莫名其妙的麻煩事,可她身後還有個靜虛堂。
所以,一句話就能解決的麻煩,齊月也並不介意抽出片刻時間在客棧裡跑個來回。
“請帶路。”
齊月姿勢優雅的彈了下白裙,便隨著那女修去了客棧大堂。
大堂外的庭院中站立一個身著緗色長裙的女子,雙十年華,容貌豔麗,也生著一雙跟喬夜聖有五分相似的狹長媚眼。
見到齊月走來,喬雨眼中剎時浮出一抹驚豔,忽而臉一沉,一抹忌憚與嫉恨之色轉瞬即逝,剎時又化作了柔媚的笑意:
“可是齊仙子?”
齊月將那喬十九喬雨剛剛的神色變化瞧得一清二楚,心中暗暗凜然。
“正是在下,喬仙子好。”
齊月甚是友善的笑了笑,又四下環顧了一圈。
“你師弟們已經回去了。”
喬雨看出了齊月的疑惑,但並無解釋此事的慾望。她朝齊月招招手,笑意勉強道:
“齊仙子能否陪我出去走一走?”
【還得出門陪聊?】
齊月略有些鬱悶。
明明是隻需要【你對喬哥哥有私情麼?】、【絕無!】這一問一答就能解決的問題,喬小姐非得多生事端。
但一想到靜虛堂的未來,齊月又耐住了性子。
這喬雨無非想找個僻靜處講述一段她與喬夜聖之間的陳年糾葛,順便再強勢警告自己一番,好徹底杜絕了自己攀附喬家的心思。
類似的故事和橋段,齊月不知在三界話本中見過多少了,這類故事向來都是換湯不換藥……
成吧,既然喬雨不放心,她便再費些時間,跟著劇情完整走一遍。
等喬家小姐講完愛侶故事後,她再鄭重說上幾句,什麼對喬夜聖絕無想法、只是陌生人云雲,這總能讓喬家小姐滿意了吧。
想通後,齊月邁步過去,爽快笑道:“沒問題啊喬仙子。”
她跟著喬雨出了客棧,又耐下性子等喬雨開口。
果然,喬雨半譏諷,半認真的開始勸說道:
“齊仙子昨日在南州城中大發神威,還博得了絕豔無雙的美名,真是好生風光!竟有人盛傳齊仙子乃是十大宗門的隱世天驕,若非我見過了貴宗弟子,恐怕也會信以為真。齊仙子辛苦籌謀,從籍籍無名之輩一躍成為眾人的焦點,眼看著要逆勢而起了,可莫要因為貪圖捷徑而功虧一簣!”
【……既是以實力博來的眼球,又怎會是豔名。】
聽著喬雨這一番故意夾槍帶棒的貶低言語,齊月僅是微微一笑,並未做聲。
“……我喬家在南州城是與城主府尤家並駕齊驅的大世家,而我喬哥哥更是南州城的第一天才!他如今不過三十八歲,便已至築基圓滿境界,距離金丹期僅半步之遙!愛慕他的大宗女子如過江之卿,想要依靠喬家崛起的美貌女修也不在少數。
可偏偏我喬哥哥博愛又薄情,自他22歲拜入天元宗,回南州城的次數也不過四次罷了,被他主動示好過的美豔女修卻少說也有七八個!
我喬雨從未見過有哪個女修被喬哥哥真正掛在心上過,不過是一場場打發無聊時光的逢場作戲!齊仙子可千萬莫昏了頭,以為自己會成為第二個應靈仙,否則最後怨人傷己,悔之晚矣!”
齊月假意被喬雨的話打動,微蹙起眉頭,做出了一副認真沉思的模樣。
“我也是看你順眼才好意提醒你一兩句。”
喬雨趁機又苦勸道:
“喬哥哥風流幾日後,拍拍屁股就回上界了。你與其將希望寄託在不切實際的妄想上,還不如好好潛心修煉,萬一將來有那麼一兩成的機會步入金丹呢。”
齊月神色認真的點點頭,抱拳道:“多謝喬小姐提點。”
喬雨見齊月知情識趣,溫言笑道:
“我名喬雨,喬家排行十九,齊仙子稱我喬十九或雨兒皆可。”
說著,她竟主動向齊月靠近了些,態度親暱的試探道:
“我只比喬哥哥小三個月,卻比齊仙子小了四五十歲,但咱們修行界只論修為排輩。你我同是築基初期,直呼其名便可。”
【小我四五十歲?她豈不是認為姑奶奶已經八九十歲了?】齊月暗笑一聲。
喬雨明裡親近,暗裡卻極為鄙視和忌恨出身小宗的齊月,覺得齊月的築基修為肯定是靠年齡一步步堆上來的。
但齊月卻懶得跟喬雨計較,知道麻煩已經順利解決,她心中略鬆了口氣,微笑喚道:
“十九仙子。”
喬雨見齊月預設了少女容貌只是吃了駐顏丹所致,眼中閃過一抹竊喜。
她挽起齊月的胳膊,邊走邊笑道:
“我與夜聖哥是同一個祖父,雖非親兄妹,感情卻十分深厚。他昨日下午央求我前來約見齊仙子,又說你性子極冷淡。我擔心完不成他交予我的重任,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還望齊仙子莫要怪罪於我。”
說著,她俏皮的眨了下眼,臉上哪裡還有對情敵的嫉恨與警惕之意。
齊月一怔,隨即蹙了蹙眉。
【怎麼還有後續?】
喬雨話音剛落,齊月便聽到前方有一道熟悉的舒朗笑聲響起:
“喬十九,今日記你一大功!”
齊月循聲看去,卻見一身紫衣的喬夜聖懶洋洋的倚在一家茶肆前廊下的簷柱旁,眉眼含笑的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