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月精神一振,立即圈住白溪飛去半里遠的一塊大石旁,將腰間的妖索解下,把白溪連人帶索捆纏在了那塊大石上。
“等我片刻,以【斬殺齊藥師】為暗號,否則任誰來你也別搭理。”
齊月以秘法將語音傳入白溪腦中。
【什麼,斬殺誰為暗號?】
白溪眼睛驀然瞪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看著她。
“一定要記住了!”
齊月神色嚴肅的強調了一聲,飛身返回了半里外的那片雪地。
那浮雪看似淺,實則跳下去就沒過了膝蓋。齊月催動數百根靈繩化作靈力大鏟,猛然開挖!
她將虛線五尺範圍內的浮雪耙淨,又取出骨鈴鐺對照,根據虛線所指再次刨了一尺深的冰凍層,從冰中切割出一塊帶著汙血碎衣角的巴掌冰塊。
那虛線的源頭,便是從那片汙血碎衣角牽出來的。
【是白清的魂血!】
齊月神色一喜,立即以靈力封裹冰塊,收入了體內的囚籠盒中,然後返身去尋白溪。
誰知白溪一看到她便驚懼不已,怒聲斥罵道:
“小爺一個字也不會相信你這個鬼東西!想讓我主動解開妖索被你吞吃下肚,你做夢!滾!滾!”
齊月勾唇一笑,不顧他的口吐芬芳與奮力掙扎,上前去解開了石上的妖索,傳音道:
“我要斬殺齊藥師,你信麼?”
白溪面色僵了僵,重重吐出一口氣,轉而又惱火道:
“我都等了你七八日了,你怎麼才來!”
齊月將妖索拴回自己腰間,笑道:
“我就離開了你不到四百息,何來七八日之說?只要你不解開我以命火煉製的妖索,就不會被古魔煞魂迷惑。”
“時間才過去四百息......?這斷魂嶺真是名副其實,太特麼嚇人了!”白溪忍不住又爆了句粗口。
齊月笑了笑,帶著他沿路踏著凍石跳了回去。
“這些凍石是元嬰老祖特意弄的吧?”白溪好奇道。
“嗯,這是厭煞石,布在此處是為了便於行走。萬一遇到浮雪下藏著魔煞魂也怪麻煩的。”齊月回答他道。
白溪恍然大悟:難怪十幾個元嬰真君在斷魂嶺搜尋了數年,愣是沒找著白清的蹤跡!這換誰也不敢在斷魂嶺中久待吧!
他一直以為元嬰真君曾帶著數百上千的金丹真人們如刮地三尺一樣搜尋著白清的蹤跡,如今親自跑了一趟,才知這其中誤差也忒大了!
目測眼前鋪設的厭煞凍石路,離懸崖其實還不到一里寬!在這麼窄的搜尋範圍能找著小虎的殘屍,已經實屬是萬分的意外與幸運了!
不過,這也說明元嬰大修們並不認為重傷垂死的白清能在斷魂嶺中跑出一里寬的範圍!
齊月又取出兩粒極品聚靈丹,給兩人各喂下一粒,再將白溪身上的狐裘纏牢,這才帶著他縱身一飛。
不出意外的,白溪又經歷了一遍暴雪嚎、狂風絞、雪霜刀、吸冰絲......
待他回到懸崖上,已經奄奄一息,神形萎靡得像個爛茄子。
齊月趕緊傳音江燦開啟艙門,以最快的速度將白溪送回了飛舟。
不少修士發現師姐弟倆的身影,遠遠圍了過來,齊月隨手關了艙門。她收起妖索,依葫蘆畫瓢投餵了白溪聚靈丹,再揉開藥力助他吸收。
江燦挪步過來瞧了一會兒白溪的慘狀,抵唇輕咳一聲,敬佩道:
“金丹初期就敢下斷魂嶺,白長老是真勇猛啊!”
“滾~”
白溪費力的翻了個白眼,聲音細若蚊蚋。
一個時辰後,白溪漸漸恢復了精神,又自己吞了瓶極品聚靈湯,繼續打坐靜修。
齊月給他補了個小防護陣,吩咐江燦道:
“江長老,你帶我們尋一個安靜些的地方,我打算煉製幾件禦寒法裘給大家。”
“好。”
江燦一口應下,直奔前艙啟動陣盤,再次升起飛舟,離開了此地。
齊月找了個空蕩蕩的大雅室,佈下方寸陣盤,將丈大的空間迅速擴寬成五丈大。
她設了個高階隔離陣,取出幾件提前備好的妖主級狐皮法裘半成品,進行裁剪、縫合、煉化,繪製上簡化版的‘火陽紋’,製成有聚熱、防護效果的狐皮法裘。
忙完五件法裘,齊月並未停歇,取出了那塊帶有汙血碎衣角的冰塊。
她將冰中的魂血抽取出來,小心翼翼的注入了骨鈴鐺,並結出一道封印將其融入骨器原有的魂血中。
兩滴魂血相融的剎那,齊月迅速結出一道古怪的銀色印記:
“魘血!”
“鐺鐺~”
骨鈴鐺震出一聲輕響,一股奇異的妖力從鈴鐺中盪開,隨之,一絲銀色虛線從骨器中探出,再次牽引向了斷魂嶺西北向的虛空。
“西北向?”
齊月一愣,忙繫上新制的狐裘,透過暗艙門踏上舟頂的平臺。
她掌中骨器的銀線虛影一直延伸到斷魂嶺西北向的三百里之處,那裡恰是兩座雪山的交匯區。
她凝眸檢視了好幾遍,再三確認那銀線虛影的指向,心中不由生出陣陣痛意。
她並不想過多揣測白清為何會出現在那裡,但白清是被人剝了道骨、碎了金丹後才拋下懸崖的,他怎可能重傷之下還自己跑出那麼遠!
最大的可能便是那群老陰鼠怕人發現白聖子在死前遭受了酷刑,故意將他的屍首藏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