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嘔出一口濃血,從虛空中跌了下來。
一剎間,數百頭戰魂體發瘋似的向那處血沫衝了過來,小角和八猿亦如嗅到了花蜜的蜜蜂,齊刷刷掉頭向那灘濃血撞去。
但一道從地下冒出的龐大無面黑影比它們更快,轉瞬就把血跡吞噬了個乾淨,一絲一毫也未殘留。
這混亂僅一息間就結束,所以眾長老還未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便見齊月的身影從塔中消失。
“大師姐!”
白溪忙收攏靈力,被塔魂也傳送了出去。
“白清!”
齊月倒在塔外的空地上,用手緊攥住胸前的衣襟,悽聲喚道:“白清!白清!”
白溪趕緊上前去抱起她。
見她露出極痛苦的神色,白溪眼中驀然浮起一層溼霧,只覺心臟也被一隻大手揪了起來,難受至極。
“白清......白清......”
齊月顯然已經痛的有些神識不清,口中卻不斷的念著白清的名字。
“阿月怎麼樣了?”
喬令夢和幾個長老、妖獸隨後跟了出來,急聲問道。
“姑母。”白溪緊抱住齊月,臉上滾出兩行淚水,“她好痛”。
“還愣著做什麼,咱們快送你大師姐回去!”喬令夢忙道。
“對!對!”
白溪如夢初醒,忙抱著齊月快步奔出了大陣,返回了玄月峰。
待白溪喂下齊月一粒極品回生丹,喬令夢便催促長老們退了出去,以免打擾到齊月。
白廖亭聽到訊息後,也急匆匆的從玄清峰趕了過來,卻被喬令夢攔在了院外:
“白溪在屋裡照顧,你莫去添亂了。”
“唉!”白廖亭猛一跺腳,惱火道,“白清那王八蛋又幹了什麼渾事?!”
喬令夢嘆了一聲:
“或許是白清舉止放蕩的訊息早就傳入了阿月耳中,她長久鬱結於心,今日被戰魂重擊方才發作了心病!”
“這死心眼兒的蠢丫頭!”
白廖亭氣得猛一甩袖,兩眼泛起一抹紅意。
劉賢亦嘆息道:
“阿月什麼都好,就是太痴了!煉丹如此,煉器如此,對人亦是如此!唉!”
連奎宇和連堂也飛了過來。
問清緣由後,連奎宇蹙了蹙眉:
“阿月數月前還憂心齊幼櫻前來冒犯靜虛宗,今日突然就犯了心病,莫非有人偷偷溜進了靜虛宗,故意將關於白清的壞訊息傳音給了阿月?”
白廖亭聞言心下一緊,忙道:“有可能!或許就是齊幼櫻的人!”
“嘶嘶,齊月吐血了!”小角遠遠送來一道傳音。
這些話語一出,在場之人徒然緊張了起來。
“吩咐下去!全宗警戒!”連奎宇冷聲下令。
“是!”
其餘人神色一凜,齊齊領命。
就在靜虛宗提高警戒之際,齊月正陷於渾噩的迷幻之境中。
眼前是茫茫的雪霧,刺骨的寒風伴著鬼哭狼嚎的魔音嗚嗚狂吹,穿透了衣裳和骨頭,也吹透了身前的胸膛和五臟六腑。
耳邊傳來斷斷續續的低聲喃喃,彷彿是咬牙切齒的夢囈,夾著痛苦的悶哼:
“......你個死婆娘......騙我......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永遠......”
“嗷嗚~”
一道道虎獸的悲鳴似乎也在耳邊徘徊,像是瀕死前的掙扎,發出微弱的拖拽聲。
許久,那些喃喃與痛苦的悶哼漸漸弱去,終化成一聲自嘲般的哀咽:
“......恭喜你......甩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