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姿挺拔的世子爺身子僵了一僵,那小人兒卻像一尾靈活的魚,及時後退了半步。
“長兄,你不要跟二哥生氣了。我再做一個柳條環給你好不好?”江心月的手,就這麼柔柔地抓住了那把戒尺。
這雙手上,還帶著傷,深淺不一的傷口,似乎在訴說著今日她為了編那柳條環吃了多少苦。
伍子隱抓住江心月的手腕,直接將她的手拂了下去。
“你莫不是以為,自己編的那個破破爛爛的東西,本世子會有多喜歡?”
江心月搖了搖頭:“長兄是見慣了好東西的貴人,心月手藝不精,怎敢奢求長兄喜歡?只是希望盡己所能,博長兄一笑,便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伍鶴卿在旁邊聽得一愣一愣的。
不是,你就這麼直截了當地忽悠他嗎?
你以為他會信?!
這簡直是把他當傻子忽悠好嗎?!
伍子隱默了一默,忽然將一個小瓷瓶擲給了江心月。
“抹在手上,每日三次。”
說罷,他就這樣轉身走了。
他還……真信了……
伍鶴卿覺得自己在一點一點地裂開。
他跟大哥做了十七年的兄弟,卻第一次知道,原來他大哥竟然喜歡這一套!
早知道,他每次跟大哥說話,嘴上都先抹點蜜。
那得少挨多少揍啊!
江心月瞧著沮喪得都快哭出來的伍鶴卿,笑著向他伸出了小拇指。
“幹什麼?”伍鶴卿現在很傷心,傷心得都不想跟江心月說話。
“拉勾。”江心月說,“我給長兄做柳條環,二哥從此不再給我下毒。”
“誰反悔,誰是小狗。”
伍鶴卿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幼稚”,但還是伸手與江心月拉了勾。
江心月驚訝地發現,她這個二哥,體溫似乎比普通人更冷上一點點。
不知道是他體質本就異於常人,還是跟他常年研究毒物有關。
“我說小貓兒……”
“我不叫小貓!我叫江、心、月!”
“好吧,小月兒貓……”
江心月:你是聽不懂話吧?活該你捱揍!
編了大半天的柳樹環,又被這兩兄弟鬧了一通,江心月只覺又累又倦,雙臂痠疼得抬都抬不起來,估計要養上一兩日才能好。
伍子隱給她的那個瓷瓶裡裝著治療傷口的膏藥,江心月真的沒想到伍子隱看上去又冷漠又嚇人,心還怪好的。
這瓶膏藥不僅讓江心月手上的傷口好得極快,就連她手上因為曾經冬日裡給江百川和哥哥們洗衣裳而凍傷的創口,竟然也慢慢地在痊癒。
這伍家的三個兄弟,還都挺有趣的。
江心月心想。
香會很快就要到了。
這是江心月第一次以嘯遠侯府嫡女的身價參加香會,侯老夫人很是重視。
她使人給江心月新裁了幾件衣裳,賞了她許多首飾,又讓蘇宛如帶江心月雲多挑幾件時下新流行的首飾。
“小姑娘家家的,要花團錦族才好看。祖母給你的首飾成色倒是好的,但不是時下新興的,恐讓你們那些年輕人笑話了去。”
“讓你娘帶你去置辦些新的,到時候多交幾個閨中密友,日後好一塊玩兒。”
侯老夫人乃武將世家出身,年輕的時候也是個鮮衣怒馬,風口浪尖兒似的人物。
她希望江心月也能像自己年輕時候那樣,恣意瀟灑,才不妄青春年少。
江心月的心裡感動不己。
蘇宛如也正想借著這個機會,帶江心月去瞧瞧威遠侯給她的兩間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