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松鶴軒”的時候,侯老夫人正在蘇宛如的侍奉下喝茶。
江心月快步走進來,喚了聲“祖母”,侯老夫人的面色這才一鬆。
“小月兒回來了。”她笑著向江心月招手。
蘇宛如的面色憔悴,看上去昨夜也沒有睡好。
看到女兒回來,她也鬆了一口氣。
“你這孩子,夜不歸宿也該派人來支會一聲,怎麼無聲無息的,害祖母和我們都擔心!”
江心月低下頭,說了聲“對不起”。
侯老夫人趕緊把江心月攬進懷裡,向蘇宛如擺了擺手:“無妨,無妨,人沒事就好。”
江心月將頭埋在侯老夫人的懷裡,嗅著侯老夫人身上的淡淡檀香,既自責,又懊悔。
“只是下次該帶兩個人才是,好歹有個照應。”
江心月點了點頭。
蘇宛如既生氣又無奈:“還不快去沐浴更衣?仔細燻著祖母。”
江心月這才笑了出來。
侯老夫人笑了出來:“用了早飯再去。”
外面傳來了伍墨疏的哀號,江心月的心便是一揪:“祖母,三哥也還沒吃,我想叫他一起過來。”
侯老夫人臉一板:“他皮糙肉厚,餓兩頓有什麼打緊。小姑娘千金萬貴,這得虧沒傷著臉,你不要管他,就讓他長長記性。”
這……
江心月心裡愈發愧疚了。
她吃了飯,侯老夫人又給她包了糖糕,方才放她走了。
蘇宛如見江心月朝著“拂雲閣”的方向去,知道她準是去找伍墨疏,便也沒攔她。
這會兒的伍墨疏正跪在祠堂裡苦著臉反省,他屁股疼得緊,又怕伍子隱隨時會回來查他,所以只能硬撐著跪在那兒,一動也不敢動。
“三哥!”江心月疾步走進來,跪在了伍墨疏的身邊,一臉擔心地看著他。
“你疼不疼?”
“疼!我都快疼死了!”伍墨疏恨不能汪汪大哭,“小月兒,你幫我想想辦法,怎麼才能息了大哥的怒火,讓我回去躺躺?我這屁股都要開花了!”
江心月想了想,忽地有了主意:“我去給大哥編個柳條環,求求他?”
伍墨疏的眉眼便是一鬆:“行!”
“那你先吃點東西,然後我就去砍柳枝條。”江心月開啟食盒取出了糖糕。
伍墨疏餓壞了,吃得狼吞虎嚥。
江心月瞧著伍墨疏的樣子,愈發憤然:“那個衛晉明真是小人,把三哥害成這樣。”
“此事也不怪他,是我沒想著給家裡報信兒,若不是他,祖母他們說不定會擔心整整一夜。”
伍墨疏一邊往嘴裡塞糖糕,一邊道。
江心月禁不住笑了:“三哥深明大義。”
伍墨疏頓時得意地挺直了胸膛,屁股上的疼都少了幾分。
“那是,也不看是誰的哥哥!”
江心月臉上的笑容愈濃了幾分,心裡卻暗暗胡衛晉明記了一筆。
她可沒伍墨疏那麼寬宏大量。
其實衛晉明明明可以只說他載迷路的他們前往“鶴莊”,而不提她與三哥受傷一事。
可他偏偏選擇把這件事情寫下來了,而且還特別宣告是他救了他們。
這是故意在賣人情,企圖拉攏嘯遠侯府和伍子隱。
真是司馬昭之心!
小人來的!
江心月決定這個仇,她遲早得報回來。
用了早餐,又沐浴更衣之後,江心月便來到院子裡尋找柳樹。
然而讓她沮喪的是,嘯遠侯府的柳樹,差不多全都被她砍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