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月用力點頭:“嗯。”
伍子隱沉默片刻,又叮囑道:“萬事小心,無論皇后說什麼,都不要輕易相信,更不要輕易觸怒她,萬事有阿兄和整個侯府為你兜底。”
“我知道了,阿兄。”江心月將小藥丸緊緊攥在手心,彷彿那是她最為堅實的依靠。
她轉身看向王管家:“走吧。”
王管家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跟在江心月身後。
伍子隱站在院中,看著江心月纖細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眸子裡的寒意越來越濃。他緩緩抬起手,對著空氣低聲道:“跟上去,保護好她。”
黑暗中,一道黑影一閃而過,悄無聲息地跟隨著江心月的腳步。
伍子隱的目光望向皇宮的方向,那裡巍峨輝煌,卻如同一個巨大的漩渦,吞噬著無數人的命運。
狹長的眸裡寒光湧現,伍子隱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若小月兒有絲毫損傷,他定要讓整個皇宮,為她陪葬!
夕陽西下,宮闕的重簷在淡金色的光暈中漸次清晰。
侯府的青綢小車自側門悄無聲息地駛入禁中,引路的內侍腳步輕得像貓,穿過一道道硃紅宮門,琉璃瓦在朝陽下流淌著瀲灩的波光。
直至鳳儀宮前,沉香的氣息自殿內漫出,似有還無地纏繞著人的衣袖。
“臣女江心月,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江心月俯身下拜。
“好孩子,你既與明兒定了親,便是一家人,不必拘泥於這些虛禮。來,近些來。”皇后的聲音自珠簾後傳來,溫和得像四月拂過柳梢的風。
莊皇后並未著大妝,家常的絳紫羅襦襯得她氣色極好,髮間只簪一支赤金銜珠鳳釵,儀態卻自然雍容。
江心月上一世也見過莊皇后,只是那時她剛失了太子,已然人盡癲狂,形容悽絕,可不似這一世令人覺得如沐春風。
莊皇后攜了江心月的手引至身旁榻上,宮人奉上蜜餞金桔,水晶碟子映得琥珀色的果脯愈發瑩潤。
莊皇后拈起一枚遞給了江心月,江心月忙接了過來。
“莫要拘束,你這般品貌,怨不得晉王在官家面前都藏不住誇讚。”莊皇后笑吟吟地端詳她,像極了未來婆婆相看兒媳那般慈祥和藹。
“晉王殿下謬讚。”江心月就算是再傻,也不至於傻到真的相信莊皇后真如表面那般溫和慈祥。
畢竟,她是生生殺了衛晉明的孃親,能使出去母留子手段的女人,能慈祥到哪去?
江心月自詡不是什麼好人,但也絕不會壞到莊皇后這個地步。
莊皇后倒不知道江心月心裡所想,只是關切地問江心月的侯府的一些事情,絮絮說著些衛晉明兒時的趣事,彷彿真只是長輩與晚輩間的閒話。
這一切,都太美好,美好得過了頭。
江心月的心裡已然警惕了起來。
越是美好,就越證明這裡面有她不知道的籌謀與算計。
莊皇后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就在她心中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準備應對莊皇后極有可能的“突如其來”之際,便聽到外面有小太監報了一聲“晉王爺到”。
江心月渾身一震。
他怎麼來了?
但見衛晉明步履匆匆地奔了進來,臉上帶著焦急與少有的急躁。
見江心月安然無恙地坐在那裡,他的神色這才放鬆,俯身給莊皇后行禮。
“兒臣見過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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