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黑氣捲起海浪,朝著這邊的漁船而來之時。
年輕男子已經握住那柄之前不斷掠走的飛劍,然後朝著前方斬出一劍。
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劍,似乎並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一劍。
但在這一劍遞出之時,眼前的海浪驟然而開,那條劍光如同天地之間最為鋒利的事物,沒有任何停頓的便將那片海浪斬開。
被斬開的海浪沒了依託,轟然落下,重重砸在海面上,就這一瞬,便讓原本就已經波濤洶湧的海面在頃刻間更為詭譎。
而那條漁船本應該首當其衝受到波及,但不知道為什麼,船上除去那個年輕男子的三人,都覺得船身平穩,如同在陸地上一般。
要知道,就算是再風平浪靜的海面,都絕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之後幾人更是看到海面上驟然而起數條劍光,分別朝著四面的海浪而去,都是最為簡單直接的將其撕開,讓那些原本看著駭然不已的海浪,此刻就宛如玩笑一般,驟然消散。
立在黑雲上的御靈真君盯著那條漁船上的年輕劍修,眼眸裡滿是怪異神色。
遠離陸地不過半甲子,哪家劍宗竟然出了這麼一個年輕天才?
光看之前那幾劍,眼前人,怎麼都該是個萬里上境了吧?
這麼年輕的萬里上境,找遍東洲,只怕難以找出第二個。
御靈真君冷笑一聲,就算是萬里上境,其實也無所謂,既然敢招惹他,那麼他就要讓眼前人清楚,到底什麼叫做追悔莫及!
一個冒著黑氣的鈴鐺,忽然飄出,懸停於他身前。
握住鈴鐺之後,他緩緩搖動。
清脆的鈴聲頓時傳出,只是似乎並沒有任何動靜。
海面忽然變得寂靜無比。
但年輕男子還是低頭看了一眼海面。
在海底深處,此刻至少有數十條怪魚,正在朝著這邊遊動而來。
御靈真君為何會有這個稱號,便是因為他最得意的術法便是御靈之術,那些才生靈智,但尚未淪為妖魔的野獸,便是最容易被他差遣的。
靠著這一手,當年尚未逃離陸地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修士都死在了他的手上。
此刻他故技重施,無比自信,在這片大海之中,眼前的那個年輕劍修,絕不可能是他的敵手。
不過小小的萬里上境而已。
就算是再讓他跨出一個小境界,來到萬里巔峰,又能如何?!
年輕男子立於船頭,感受著海底那些怪魚的靠近,也並不在意,只是仰起頭,看了一眼御靈真君,然後笑道:“怪不得孟寅那傢伙一天到晚都嚷著要收一大籮筐弟子呢。”
當初在重雲山的第一堂課,孟寅就有這個意思,以後有機會就收些弟子,等到要打架的時候,他可就不出手了,等著自己那幫弟子衝鋒陷陣,他這個做師父的,就在後面運籌帷幄,那就足以決勝千里之外了。
如今的御靈真君手段,跟孟寅的追求,如出一轍。
只是孟寅也好,御靈真君也好,這呼朋喚友對周遲來說,又有什麼用?
境界不夠,來多少,都是捱打。
周遲屏氣凝神,開始起劍。
數條劍光,從他的衣袖裡鑽出來之後,沒有急著殺敵,而是開始不斷分化,等著片刻之後,便有無數條劍光,懸停海面了。
這一幕,驚得漁船三人都說不出話來。
但下一刻,才是讓他們一輩子都忘不了。
隨著周遲手指揮動,無數條劍光開始直直下落,宛如一柄柄飛劍,撞入海面。
海上,如同下了一場劍氣大雨。
而做完這一切的周遲仰起頭,“你站那麼高,好像也不配。既然不配,你就下來!”
周遲再起一劍,一線劍光開天而去!
“唬本座啊?”
御靈真君譏笑一聲,別說眼前的年輕劍修在他看來不過只是個尋常的萬里上境,就算他真是那什麼歸真劍修,剛才那麼多條劍光,不會將他玉府裡的劍氣消耗殆盡?
他不信的。
但下一刻,他瞪大了雙眼。
因為那一劍遞出,一線而開,璀璨劍光,還當真他孃的那麼劍氣洶洶。
不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當真是一個歸真劍修?
這有點太沒道理了些!
御靈真君思緒繁多,但還是很快便砸出了自己手中的那個鈴鐺。
那是他的本命法器,除去可以用來調動那些怪魚之外,其實還是一件不錯的防禦法寶,別的不說,他覺得此刻這個鈴鐺擋住眼前這個年輕劍修的一劍,應該是足夠了。
不過很快,他就傻眼了。
因為那一劍來勢洶洶,遠超他的認知,在遇到那個鈴鐺的時候,竟然沒有絲毫的停頓,便如同摧枯拉朽一般,不斷往前,在頃刻間便斬開了他的鈴鐺。
而後他不斷後退,不敢去面對那一劍。
身前的黑雲先是合攏,用來阻攔那一劍,但合攏的黑雲,在頃刻間又被斬開,沒能阻攔半點。
劍光璀璨,照亮這邊天際。
御靈真君雙袖不斷有黑煙瀰漫而出,阻擋這一劍,但還是在那一劍面前,節節敗退。
最後,他在吐出一口黑血之後,才堪堪穩住身形。
那一劍也在此刻終於消散。
“這會兒你該知道,天底下的歸真和歸真,不是同一回事了吧?”
周遲身形掠出漁船,來到半空中,看著那邊臉色慘白的御靈真君。
御靈真君捂住心口,一臉不可置信。
“你到底是誰?!”
他不相信,一個年輕劍修有這樣的本事,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絕對是一個成名已久的大劍修,只是駐顏有術,看著年輕而已!
“我啊,重雲山新任掌律,周遲。”
周遲問道:“你應該沒聽過吧?”
御靈真君茫然不已,重雲山他知道,那是慶州府第一大宗,那邊的掌律他也知道,是叫西顥,一位歸真巔峰的大人物。可這個周遲,到底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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