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重傷的歸真境。
一旁的李昭微笑道:“多謝白道友出手,替我大湯百姓除去這等禍害!”
這位邪道巨擘,他領著人圍剿了許久,不惜去了一趟黃花觀求黃花觀幫忙,本來乾元真人說是要親自出手,但最後白溪卻主動說願意幫忙,乾元真人也樂見其成,才有了他們在外圍,而白溪來操刀這件事。
不過這期間,乾元真人還是捏了一把汗的,要是白溪有個什麼意外,他可沒法子跟自己的觀主師兄交代。
“殿下,帶著這顆人頭返回帝京,可以慢慢走。”
乾元真人微微開口,有些善意提醒。
李昭自然明白,但同時也笑道:“只怕慢不得了,不過本宮在這裡,還是要再次多謝諸位道友,黃花觀道友若是得空來帝京,一定要告知本宮,讓本宮略盡地主之誼。”
乾元真人只是微笑著打了個稽首。
李昭不再多說,朝著白溪點點頭之後,讓齊歷帶起那顆人頭,就此轉身下山。
這邊,一下子就只剩下了白溪和乾元真人。
兩人也一前一後下山。
難得有了些單獨相處的時光,此刻也沒有外人,乾元真人問了一個有些意思的問題,“小溪,這次遠遊靈洲,見過天賦更好的年輕人嗎?”
這趟返回東洲,白溪對外面的事情,絕口不提。
尤其是被菩葉山那位缺山追殺的事情。
主要還是因為害怕自己那位師父擔心而已。
如今這位師叔開口詢問,白溪思索片刻,斟酌著開口,“見過了,東洲外,比東洲要廣闊得多。”
“那是怎麼想的?不曾氣餒?”
乾元真人微笑道:“其實我年輕的時候也出去看過,當時遇到過一些不過說是二流的年輕修士,只是即便如此,也無非相比,苦澀無比,回來之後,好些年,都覺得心神不寧。”
但凡有些想法的年輕人,想來都是不甘一輩子就在一座山上的,即便不是要做那到處飄蕩的浮萍,也總要走出去看一趟,然後才好歸來。
白溪說道:“有些差距,努力就是,大道漫長,又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
乾元真人點頭笑道:“正是如此,你能這麼想,就說明你要勝過我啊。”
白溪張了張口,還沒說話,乾元真人又問道:“出去之前,你已經是東洲這一代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如今歸來,若是發現自己落到人後了,想來也不會氣餒吧?”
白溪看向乾元真人,有些疑惑。
乾元真人緩緩道:“前些日子,慶州府那邊有些訊息傳來,那位重雲山掌律西顥,閉關身死了。”
白溪默然不語。
慶州府重雲山,對她來說,都不是普通的地方。
“西顥掌重雲山山規多年,早已經是歸真巔峰,想要衝擊登天境,在情理之中,不過這個境界難以攀登,他死於山中,也在情理之中,不過他這位掌律一死,掌律自然就空了出來。”
乾元真人感慨道:“重雲四峰峰主都是歸真,這位掌律身死,按理說新的掌律,不過就是在其他三位峰主裡選出來,但那位重雲宗主的選擇,才真是出人意料啊。”
白溪問道:“新的掌律,不在三位峰主之中?”
乾元真人點點頭,看向白溪,緩緩道:“重雲山的新掌律,是個跟你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修士。”
白溪緩緩吐出兩個字。
“周遲。”
當年的初榜,她一直佔著第一,而周遲則是橫空出世之後,受到最多人關注的一個。
乾元真人點點頭,“重雲宗主做事向來穩重,即便偏愛某位弟子,也決計不會因為偏愛便對其委以這般重任,況且他即便想要這麼做,山中的其他峰主會不會點頭也不好說,所以如今既然周遲已經當上了掌律,那麼只有一個可能。”
白溪替他說完了最後的幾個字,“他已經破境歸真了。”
乾元真人點頭不語。
這意味著什麼,其實他和白溪都清楚,那就是曾經在白溪身後的年輕人,已經走到了她的前面。
修行界裡,不乏有後發先至的故事發生,但這樣的故事發生在書上,大家都會當自己是個局外人,但如今這故事,發生在自家弟子身上,乾元真人就要擔憂白溪了。
只是白溪似乎並不難過,只是說道:“在東洲大比上,我和他有些交集,這個人,本就不比我差。”
乾元真人張了張口,笑道:“大道漫長,努力就是?”
白溪點點頭。
乾元真人放心不少,但還是有些感慨,“原本祁山一滅,玄照一死,我還當這東洲甲子之內,大概出不了第二個玄照了,卻沒想到,此人有過之而不及啊。”
白溪沒有接話,只是問道:“師叔,重雲山掌律繼任,應有大典吧?”
乾元真人點頭,“本來咱們和重雲山沒有太多交集,但東洲大比之後,倒是有了些聯絡,這一次倒是應該會送來帖子,你師父要是不去,就得我走一趟了,不過聽聞那位新掌律,尚未歸山,不知道何時才舉行大典。”
白溪說道:“到時候我和師叔一起去。”
乾元真人看了白溪一眼,打趣道:“還是有些氣?”
白溪笑了笑,“我也想看看這個傢伙的。”
——
李昭跟齊歷策馬返回帝京,這位太子殿下,並未攜帶過多護衛。
在如今,這位大湯太子,可以被明面上廢黜,但要是莫名其妙暴斃,反倒是無法安朝堂眾人的心了。
兩人臨近帝京。
李昭騎馬下官道,穿過一片密林,在一處湖畔停馬。
翻身下馬之後,這位大湯太子在湖畔蹲著洗臉,只是剛剛洗了把臉,就有一顆石子落到了他身側不遠處的湖水裡。
李昭扭過頭。
有個年輕人,從遠處走來。
李昭對此也不奇怪,只是打趣道:“啊,是重雲掌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