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隱這話的意思,無非是說餘佑芸想鳩佔鵲巢,但凡長了耳朵的都能聽出來。
餘佑芸先是被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待聽全了話,臉轟地紅了。
姜隱從樹牆後出來,裙襬帶過樹枝,掃落原本墜在枝頭的枯葉。
她伸手撣了撣裙子,抬頭看向兩人,而後裝出驚訝的樣子:“原來是大姐姐,哎呀,瞧我這耳朵,聽岔了。”
這話說得餘佑芸的臉色又變了,一時白,一時青的。
“大姐姐,四妹妹年紀還小,有些事兒不懂,只是我想問一句,你和大伯父非要這家主之位,到底是因為餘家的家規,還是如今日子過得緊巴了,想侯府的銀子了。”
姜隱將他們的心思直接挑明,什麼顏面都不打算給他們留了,莫說眼前只是餘佑芸,便是餘道兒在這兒,她也直言不諱。
餘道遠他們的確是看著眼下侯府日子過得好了,想著當時鬧著分家分早了,要是眼下再分家,指不定還能多分到不少銀子。
所以這次,餘佑芸一聽餘道遠想要餘家家主之位,立刻巴巴地跟著來祭祖了,只是他們萬萬沒想到這侯府來了個歪理成篇,還特別不要臉面的少夫人。
“當……當然是依照規矩,這家主之位本就該是我父親的。”餘佑芸兇巴巴地說著,只是怎麼看氣勢都有些不足。
姜隱笑著搖了搖頭:“大姐姐既然這麼說,那你放心,我會幫著勸祖母和侯爺的。”
餘佑芸心中一喜,強壓著的上揚的嘴角:“你能這麼識事理很好,只是別忘了啊。”
說罷,餘佑芸轉身便走,生怕走慢一步,姜隱就會反悔。
餘佑瑤見狀急了,在她心中,兄長一人支撐著整個侯府,除了他,沒人擔得起餘氏家主之位,因此在姜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急得恨不得撕了姜隱。
眼下看著餘佑芸要走,她急得想追上去再與餘佑芸爭辯一二,但才邁了一步,就被姜隱拽住了。
“你放手,你怎麼可以讓兄長讓出家主之位,你不知道當年兄長是如何接下這位置的。”她說著,一邊掰著姜隱抓著自己的手,一邊頻頻看向餘佑芸離去的方向。
姜隱卻緊緊扣住她的手腕,哪怕餘佑瑤的指甲在她手上留下深深的印痕,也不曾松上一分。
“我確實不知以前的事,你同我說一說。”
眼見著餘佑芸沒了身影,餘佑瑤只能轉頭狠狠瞪了她一眼。
“說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姜隱看不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大聲追問。
“三年前,陛下病重,朝局動亂,朝臣相互之間猜忌殘害,我們餘家也受到牽連,祖父病重,父親受冤入獄,家裡值錢的東西都被抄沒了,祖父也因得不到醫治過世。”
“當時大伯父已娶了妻,三叔父正要定親,祖母想讓大伯父接下家主之位,但他看著家徒四壁的餘家,竟是一口回絕,說什麼餘家已落沒,這家主之位還有何用。”
“不僅如此,他還要祖母分家,祖母鬧不過他,最終變賣了自己的首飾,讓他分了出去,而三叔父的親事也黃了,後來他就同祖母說,自己自願入贅都城首富趙家。”
說到此處,餘佑瑤長嘆了口氣。
“一時間,祖母的三個兒子都不在身邊,她帶著我們四處奔走,後來父親終於得以清洗冤屈被放回,只是身子骨已大不如前,過了一年也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