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
餘佑安指尖驟然收緊,將錦被抓出了道道皺褶。
他萬萬沒想到,聽到的會是這樣的答案,不由望著靠坐在錦衾上的女子,變得柔和的日光透過紗窗投在她的身旁,浮游的塵埃讓她的臉龐帶了幾分朦朧。
“是,醒來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不記得身邊的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所有人和事都是陌生的。”她委屈地看著他,“所以,劉棠的話是真是假,我分辨不出來。”
劉棠或許與她有些接觸,但能讓他毫不留情對她設局來看,兩人更像是仇人,所以她甚至懷疑,自己與劉棠以前是否真的有往來,指不定他知道自己失憶,誆她的。
可眼下她最在乎的,是餘佑安信不信她。
他伸手撫過她的臉,拇指輕輕地拂過她的臉頰,眼神之中帶上了疼惜。
“以前的事,就不要想了,不管他與你之前是否相識,如今你是興安侯府少夫人,日後與他是不會有往來了。”
姜隱點頭,內心欣喜,如劉棠那樣的人,就算她不是侯府少夫人,也不想與他有糾葛,再說他根本不重要,只是餘佑安信她,她就能安穩地在侯府待下去。
“下回柳先生來了,讓他好好替你瞧瞧,若真想不起來,也就算了,咱們過好往後的日子便是了。”
姜隱輕應了一聲,若不是有些人事會令自己陷入險境,她也覺得能不能記起那些事情並不重要。
在餘佑安心裡,他覺得自己找到了姜隱與前世記憶中的姜隱不同的原因,或許就是因為她的失憶,改變了她的習性,才會讓事情都發生了改變。
或許這輩子,他們都能有個不同的結局。
因為手上的傷,姜隱被餘佑安看得死死的,除了衣漱,其他事情他都親力親為,夜裡也時刻盯著,生怕她睡沉了,自個兒傷了手。
頭幾日,姜隱一直被侷限於床榻之上,這禁令令她哭笑不得。明明自己傷的是手,卻被他搞得像傷了腳,只能聞著苦澀的藥味躺在床上養病,險些將她逼瘋。
過了三五日,她終於求得他鬆口下了床榻,能在屋子裡走動,偶爾早晚還能到院子裡曬曬太陽。
餘佑瑤每天都會過來陪她說話,如今她們二人親近極了,已到了無話不說的地步,餘佑瑤同她說了很多近來外頭髮生的事。
聽說劉家的一個庶子被查出勾結南疆,企圖將京都兵力分佈圖交給對方,而如此行事竟是因為劉家的不公與欺壓,逼得他不惜做出叛國之舉,以達到與劉家同歸於盡的目的。
所幸,此事還未成,就被劉家二郎識破得以制止,未釀成大禍,只是陛下得知此事後,大發雷霆,厲斥劉家家主與劉郎中,劉家在朝為官的都降了職,罰了俸䘵。
還有餘佑全之事,雖在餘佑芸四處籌銀之下,擺平了花樓管事,但那張侍郎家還是聽到風聲,拒了這門婚事。
後來,還是餘佑芸出力,另尋了一家商戶之女,雖不是官宦之家,但至少嫁妝銀子多,不必再為餘佑全四處借銀子了。
另還有一莊事,是與姜雪有關的。據說有一日她上鋪子買布料,正好遇到了一位姑娘,這位姑娘原與秦家有過婚約,只是後來家道中落,被秦家毀婚。
後來那姑娘高嫁,夫君的官職比秦度還高,如今見秦度還是個小官,妻子也只是個小官之女,心裡不知如何的痛快,那日在言語上自是極盡譏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