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隱不知道,蕭自閒將佩蘭這個眼線放在宮裡多久了,只知道佩蘭在宮婢之間有些地位。
只見她招手將那宮婢叫到一旁,俯耳與她說了什麼,那宮女扭頭看了姜隱一眼,便隨著佩蘭出去了,留下姜隱與穎嬪呆在屋內。
姜隱看了看,到一旁搬了條繡凳放在了窗邊坐下,側身抬手靠在窗欞上的,看著外頭的風景。
窗外有一小片竹子,擋去了不少光線,越發顯得臨窗的位置暗沉壓抑。
她扭頭看向穎嬪,心裡對她的怨恨忽然稍減了幾分。
一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女子,卻給一個年紀足以做自己父親的男子做的妃嬪,還不受寵,每日只能困守在皇宮之內,見不著親人,不能隨意出門走去,換作她,怕是早瘋了。
“穎嬪娘娘可是在想昔日的生活?”她開口問著。
穎嬪沒說話,甚至連身形都未動,好像沒有聽到她的話似的。
姜隱抿唇,定定地看著她,忽然心裡又有了一個讓她更害怕的猜想,這穎嬪莫不是一心求死吧。
要真是這樣,那就難辦了。
“可你如何已身在宮中,是出不去的,你可以厭惡這樣的生活,厭惡那個害得你過上這樣生活的那人男人,但你腹中的孩子呢?”
聽到孩子兩字,穎嬪眼神變了,雖然沒有看向姜隱,但眼波微微流轉,顯然是被她勾動了情緒。
可她這半死不活的樣子,到底對這孩子又是什麼態度,這讓姜隱拿捏不準。
但一想到餘佑安,她也沒法子,只能冒次險了。
“你若真的不想要這孩子,我現下便去同陛下,這孩子是慎王的。”她說完便起身要走。
沒想到穎嬪的動作也快,一個翻坐身,單手緊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扼斷她的手一樣。
“你敢。”她瞪著姜隱的雙眼像是要冒出火來。
“你瞧我敢不敢。”姜隱站著,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勾著唇角譏諷一笑:“你都敢往我夫婿頭上扣屎盆子,若這樣我還忍得下去,那我還不如把自己勒死算了,免得被氣死。”
穎嬪的臉色有一瞬間變得柔和,似喃語又似道歉:“我也不想如此,只是剛好是餘侯,我不想的。”
姜隱皺眉,方才稍稍壓制下的怒火,似乎又有往上翻湧的跡象:“我不管你原本想找誰,總之我不能讓我的夫君背上這個汙名,你惹願意,便告訴我實情,你若不願......”
她看了眼內室,打量著四周的擺設,雖有不少精緻的好東西,但依著她如今的身份,卻顯得簡陋了,所以,她在這宮裡當真無所依靠。
“你若不願,那我便用自己的法子來洗清我夫婿的汙名,至於後果如何,你也不要怨我。左右眼下我和你比較,還是我能使的法子更多些。”
她勢要走,穎嬪果然用力拉住了她,雙手死死地抓著她,眼神中有乞求,又糾結,複雜的姜隱看不明白,她到死在謀劃什麼,或是在害怕什麼。
“我......說。”沉默片刻,穎嬪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