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隱定定地看著他,手下的錦盒已不覺燙手,反而是眼前的男人讓她手足無措。
最終,她在他的注視下敗下陣來,轉身,一邊慌亂地將錦盒往櫃裡子塞,一邊回道:“收銀子哪有不開心的道理。時辰不早了,我要睡了。”
“嗯,是不早了。”餘佑安起身,往一旁的床榻走去。
姜隱回身,他已坐在床畔脫下了靴子,錦被一抖,很是熟悉地展開,看得姜隱目瞪口呆。
兩人自然又免不得拉扯了一番,最終以姜隱失敗告終。
之後一連數晚皆是如此,到了最後,他的東西一點一滴地佔滿了屋子的角落。
看著靠坐在床頭,執書看著的男人,姜隱放下手裡的梳子,扭身看向他。
“侯爺,你的院子住不得了嗎?”
他的視線從書上挪開,落到她臉上,劍眉一挑:“能住,但不方便。”
姜隱鳳眸瞪得滾圓,若不是礙於他的身份,她早就破口大罵了。
那個院子他都住了一個多月了,怎麼就突然間不方便了。
他賴在自己這裡,倒更像是另有目的。
餘佑安確實有目的。
他在心裡同自己說,一來,如今的姜隱行事與前世差別太多,不知她是真的變了,還是藏得更深了,只有與她多接觸,才能分辨出來,搬過來同住也更容易觀察她。
二來,她既同自己說了要做對相敬如賓的夫妻,至少在外人眼裡他們要像對夫妻,同住一院,府裡上下才會真正認下她這個女主子。
可惜,姜隱不知道這些,只覺得餘佑安此人心思難測,自己看不透他,也懶得看透他。
天氣轉暖,柳樹抽枝,早春的花兒也躍上枝頭。
姜隱不只為侯府的主子們添置了新衣,也為全府上下都置了一身,府中奴僕無不歡喜,感恩戴德。
其實不過是積在庫房裡的一些尋常料子,製成衣裳分賞下去,花不了幾個錢就籠絡了人心,人有時便是如此容易滿足。
林氏那裡,她也送了幾匹好料子過去,聽說她身子好了些許,姜隱也裝著不知香月出府買藥的事。
趙嬤嬤安分了幾天,姜隱也就暫時由著她繼續在她的院子裡擺老資格,時不時地叉著腰訓人。
這日清晨,姜隱還睡著,就被芳雲搖醒了。
“少夫人,今日要回姜府賀壽,該起了。”
姜隱原還想再懶一會兒,聽了這話,立刻清醒過來。
今日是母親柳氏的生辰,前日姜府特意派人送了請柬過來,不止請姜隱夫婦回府慶賀,還邀崔太夫人和餘佑瑤賞臉赴宴。
她與餘佑安商量,姜家也不是什麼好地方,祖母也不差這頓飯,還是不請太夫人和餘佑瑤去了,所以她同崔太夫人言明後,她老人家也贊同。
賀禮前一日晚上就備好了,姜隱磨磨蹭蹭地洗漱吃飯,準備出門。
餘佑安上朝去了,以往這時候他還沒回府,她也沒等他,隻身上了馬車。
端坐在車內,她扶了扶鎏金步搖,想到臨出門前,芳雲拽著她非要簪上,生怕她回府穿得不體面,被姜家人輕視。
門簾子動了動,卻遲遲不見趙嬤嬤和翠兒上車,她忍不住催促:“趙嬤嬤,翠兒,走了。”
簾子被挑起,進來的卻是餘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