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艱難起身,雪色寢衣順著肩頭滑落,斑駁紅痕從鎖骨一路蔓延而下,在晨光中泛著曖昧的瑩潤。
她臉轟地紅了,欲蓋彌彰般地拉攏衣襟,暗罵那人是衣冠禽獸,但也體貼的不僅換了被褥,連她身上都收拾得清爽,更叫人羞惱。
扶著腰,她下了床榻,撈過衣架上的外裳穿了,她現在的樣子可不敢讓芳雲她們瞧見,怕被她們笑話。
誰能想到,同榻而眠了數月的夫妻,直到昨晚才真正圓房。
剛穿好衣裳,正趕上翠兒進來檢視,見她起身便過來替她梳頭,芳雲聽到動靜送來清水,又命人備早飯。
吃完早飯,姜隱又懶洋洋地躺在了一旁的軟榻上,眯著眼打盹。
翠兒見狀,撇了撇嘴,她也不知道少夫人昨晚上做什麼去了,困成這樣,好像一晚上沒睡似的。
芳雲從外頭進來,手裡拿著一張請柬,湊到姜隱身側,輕聲道:“少夫人,胡夫人命人送來請柬,邀您下月初五參加他們府上的賞菊宴。”
還別說,這些高門大戶夫人的生活還是很精彩的,沒事就辦著小宴,請幾個閨中好友或是八卦搭子一起吃吃喝喝聊聊天,胡夫人便是她的忘年好友。
姜隱睜眼,接過帖子看著。
“上回胡夫人設宴,您沒去,這回去嗎?”
姜隱看罷,合上帖子,轉手遞給了芳雲:“去吧,你幫我記著些,免得我忘了。”
“好。”芳雲接過請柬,又道:“還有,姜二姑奶奶派人來傳話,說十月初一是您外甥頭一回回外祖家,想邀您一同回姜家,為小外甥壯壯膽。”
姜隱聞言笑出了聲:“一個奶娃娃,哪裡知道什麼是害怕,無非是大人心裡有鬼吧。”
“那……去還是不去。”芳雲揣摩著她的心思,問著。
她挑眉看了她一眼:“去,為何不去,就當是去看戲。”說著,她擺擺手,“你們忙自個兒的事去吧,讓我歇一會兒。”
姜隱這一歇,一整日都熬在了屋子裡,直到餘佑安回來。
昨晚是醋意上頭,衝動之下不顧她的意願,強行成了夫妻,如今一對上她含羞帶怒的目光,餘佑安徹底慫了。
姜隱靠坐在床頭,看著侷促的站在內室門口的男子,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字:“禽獸。”
餘佑安伸手摸了摸鼻子,自知理虧,提步走到床畔坐下,伸手來拉她的手,卻被她一掌拍開。
他也不惱,厚著臉皮再來抓,兩人一個躲一個抓,鬧了片刻終究是姜隱敵不過他,被他握住了雙手拖進懷中。
“昨夜是我的不是。”他垂頭認錯,“是我見你一直盯著那蕭自閒,對他笑,怕你覺得他比我……我心裡頭不暢快。”
此時姜隱才明白原來是這個原因。她就說嘛,好端端的,平日裡對她恭謙有禮的男人,怎麼一夕之間就化身成了狼人,原來問題出在這裡,他是吃醋了。
一聽到這個原因,她心頭的不甘和煩悶蕩然無存,甚至還有點小開心。
女人嘛,哪個不喜歡男人為了自己爭風吃醋呢。
“你不是長了嘴嘛,心裡不痛快就直說啊,我昨晚都問你了,扭扭捏捏地不說,還是不是男人。”她撇嘴瞪著他,輕聲說著。
他笑了,湊近她:“我是不是男人,你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