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隱在柳氏姜雪的殷切關切聲中,神色凝重地匆匆辭別秦府,一上了馬車,臉色就變了。
“來,宣哥兒吃這個。”她拿糕點逗著宣哥兒,倒是翠兒一臉的焦慮,見她如此輕快的模樣,忍了又忍,聞後才開口。
“少夫人,府裡會出什麼事啊?”她怔了怔,小心翼翼地問,“難道是宮裡……”
她也是被那晚嚇著了,明明少夫人和侯爺是進宮赴宴的,但一直到子時也不見人回來。
反而一個自稱是蕭侍郎家的小廝來叫門,說宮裡頭出了些事,少夫人和侯爺都被留下了,最多三五日便回。
那一晚,崔太夫人讓所有人都守在各自的院內,不準隨意走動,更不準胡亂嚼舌根子。
誠然,是沒人敢大肆地猜測少夫人和侯爺出了什麼事,但難保不會有人胡亂猜測,甚至有人偷偷說,定是少夫人出身不高,頭一回進宮得罪了宮裡的貴人,被責罰了。
所幸,第二日他們便回來了,雖說是侯爺抱著少夫人進的門,但傍晚時,就看到少夫人去了太夫人處請安,眾人才終於定下心神來。
雖然他們都說事情過去了,但她總擔心還未了結,生怕少夫人又被抓進宮去。
姜隱看著翠兒驚慌的模樣,嘆了口氣。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膽子太小。
她撣去落在裙上的糕點屑:“你忘了我今日為何只帶你一人出門?”
雖說翠兒膽小,但她夠忠心,所以自己的安排並沒有瞞著她,方才在去秦家的馬車上便與她說了。
翠兒這才想起來了,恍然大悟道:“您是說芳雲將人抓了個當場。”
姜隱點點頭:“趙嬤嬤不會在侯府久留,今日這麼好的機會,她定然不會錯過。”
她今日特意帶芳雲和翠兒出松濤苑,就是為了讓趙嬤嬤以為她房中無人,如此,她才會更加放心大膽地去偷她想要的東西。
回到松濤苑,果然見趙嬤嬤站在院中,被麻繩勒著她略有些肥胖的身軀,像是一節節的藕段似的,在日頭下顯得格外滑稽。
“這是怎麼了?”姜隱明知故問。
芳雲還沒來得及開口,趙嬤嬤便搶先一步哭喊起來:“少夫人,救命啊,老婆子要被這賤婢害死了。”
姜隱走到趙嬤嬤身側,瞧著她扭動身子的模樣,嘴角就有些壓不住。
她微微垂頭,撇住笑意,這才清了清嗓子,抬頭看向芳雲。
“芳雲,你這是做什麼,趙嬤嬤雖說是我母親的人,但好歹這幾個月辛勤服侍我,她是做了什麼,讓你將她綁成這樣。”
芳雲手握著戒尺,屈膝行禮後正色道:“稟少夫人,奴婢奉命回來取送給姜二姑奶奶的禮,正好撞見這老貨從您的箱籠裡翻出一物放入懷中。”
“這侯府的一針一線都有定數,若是少了什麼,奴婢擔待不起,雖說少夫人的東西,趙嬤嬤拿了,少夫人您不與她計較,但芳雲職責所在,只能先將她捆了,交由少夫人處理。”
姜隱滿臉震驚地看向趙嬤嬤,眼中滿是失望:“趙嬤嬤,我待你不薄,你為何還要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