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神俱滅。
這四個字，就像四座無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壓在了蘇青影和安若曦的心頭，讓她們幾乎喘不過氣來。
一個沉睡了三十年的護國英雄，最終的結局，竟然是連輪迴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高先生，可有破解之法？”鍾叔的聲音無比沙啞，他那雙渾濁的老眼裡，此刻只剩下最後一絲希冀的火苗。
他已經不在乎什麼代價，他只要一個結果。
高黎沒有立刻回答。
他繞著維生艙走了一圈，指尖偶爾在艙體上輕輕點過，似乎在感受那命蠱的氣息。
整個房間裡，只剩下儀器發出的輕微蜂鳴聲。
蘇青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死死地咬著嘴唇，不敢發出一絲聲音，生怕打擾到高黎的判斷。
半晌，高黎才停下腳步，重新站到蘇晚晴的面前。
“辦法，有。但是很難。”
鍾叔的身體猛地一震，那黯淡的眼神瞬間爆發出驚人的光亮：“請高先生明示！無論多難，我鍾家，傾盡所有，也一定辦到！”
“要解命蠱，需用至陽至純之物，以陽克陰，強行將蠱蟲從宿主體內逼出。”高黎緩緩說道，“我需要兩樣東西。”
“第一樣，千年龍涎香。”
鍾叔的瞳孔猛地一縮。
龍涎香本就是海上奇珍，百年份的都已經是傳說中的寶物，千年份的，那更是隻存在於神話古籍裡的東西，從未有人見過。
“第二樣，”高黎的語氣依舊平靜，“九葉血菩提。”
這一次，連鍾叔的臉色都變了。
九葉血菩提，傳說中生長於地脈龍穴之上的聖物，以龍脈地氣滋養，百年長一葉，九葉成形，需要近千年的時間。其果實殷紅如血，蘊含著磅礴的生命精華，是活死人，肉白骨的無上神藥。
這兩樣東西，任何一樣出世，都足以在全世界的頂尖圈子裡掀起腥風血雨。
現在，高黎卻要同時找到這兩樣。
這已經不是難，這是不可能。
“高先生……”鍾叔的嘴唇動了動，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為難之色。
“我只負責治病，不負責找藥。”高黎淡淡地打斷了他，“三天。三天之內，我要看到這兩樣東西。否則，回天乏術。”
說完，他便轉身，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端起安若曦剛剛重新倒好的熱茶，慢慢地喝了起來，似乎這件事與他再無關係。
房間裡的氣氛，瞬間凝固到了冰點。
蘇青影看著高黎那張從容不迫的臉，又看了看床上沉睡的姑姑，心中五味雜陳。
她知道，高黎不是在刁難，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是救，還是放棄？
“好！”
鍾叔只掙扎了不到三秒鐘，便猛地一咬牙，那清瘦的身體裡，爆發出一種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決絕氣勢。
“三天就三天！我這就去聯絡！就算把這顆星球翻個底朝天，我也把東西給您找來！”
他轉身就往外走，步履之間，帶著一股金戈鐵馬的殺伐之氣。
“等一下。”高黎突然開口。
鍾叔停下腳步，回頭看來。
“鍾老先生一片赤誠，我很欣賞。”高黎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不過，治病救人，總得有點診金吧。”
鍾叔一愣，隨即恍然大悟，連忙道：“是老朽疏忽了！高先生您開口，無論是錢，還是我鍾家的人情，只要我們能給的，絕不推辭！”
“人情太空，我這人比較實在。”高黎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個億？”鍾叔試探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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