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癌晚期。
生命只剩下不到一個月。
這十二個字，就像是來自九幽地獄的審判，每一個字都化作一柄無形的重錘，將劉振華僅存的理智和尊嚴，徹底砸得粉碎。
“你胡說！一派胡言！”
劉振華仿若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從地上猛地跳了起來，指著高黎的鼻子，聲嘶力竭地咆哮。
“我每年都做最精密的全身檢查！上個星期才拿到的報告！我身體所有的指標都完美得可以寫進教科書！你憑什麼說我得了癌症？憑你摸一下手腕？還是憑你看一眼？”
他狀若瘋魔，臉色因為激動而漲成了豬肝色。
作為國內普外科的第一聖手，沒有人比他更懂自己的身體。
高黎的診斷，在他看來，就是天底下最惡毒的詛咒，最荒謬的笑話。
高黎沒有與他爭辯。
他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指向了劉振華的眼睛。
“你自己看看你的眼睛。”
劉振華下意識地愣住。
周圍的記者們，也將鏡頭瞬間拉近，對準了劉振華的面部。
透過高畫質鏡頭，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劉振華那原本精光四射的眼白部分，此刻竟然出現了一圈極淡，卻又真實存在的，詭異的黃褐色圓環。
那不是疲勞或者衰老所致的渾濁，而是一種病態的，代表著生機正在被吞噬的敗亡之色。
在中醫瞳診之中，這被稱為“肝環”，是肝木之氣枯敗，癌毒攻心的死兆。
“不！不可能！”
劉振華身邊的一位西醫專家失聲驚叫起來。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行動式的強光手電，顫抖著照向了劉振華的瞳孔。
在強光的照射下那個黃褐色的圓環，更加清晰更加觸目驚心。
“黃疸……已經侵入鞏膜……這是典型的肝癌晚期體徵……”
那位專家喃喃自語手電筒“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他看著劉振華臉上只剩下了無盡的恐懼和同情。
他們這些西醫太過依賴冰冷的儀器和資料，竟然集體忽略了病人身上最直觀的體徵。
而這個他們眼中的騙子，僅僅一眼就洞穿了所有。
劉振華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他不用再去看什麼檢查報告。
他自己就是最頂級的醫生。
當那個“肝環”被指出的瞬間，他腦海中無數的知識和病例瞬間串聯，他立刻就明白了，高黎說的，是真的。
那不是詛咒。
那是宣判。
一股極致的冰冷，從他的腳底板，瞬間竄到了天靈蓋。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真實地籠罩著他。
他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裡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發不出任何聲音。
最後，他雙眼一翻，整個人直挺挺地向後倒了下去。
現場一片混亂。
那些西醫專家們手忙腳亂地衝上去，又是按人中，又是做心肺復甦。
而那些記者們，則仿若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徹底瘋了。
“神蹟！中醫完勝！國醫聖手劉振華被當場揭穿，反被診斷出癌症晚期！”
“一個時代的落幕！一個新神的誕生！”
“斷肢重生，一眼斷生死！高黎，究竟是人是神？”
無數聳人聽聞的標題，在這一刻，透過網路直播，傳遍了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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