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有的囂張和跋扈，在這一刻，被擊得粉碎。
“神醫！高神醫！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您救救我！求您救我啊！”他抱著高黎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喊起來。
“救你可以。”高黎看了他一眼，“診金，想好了嗎？”
“錢！您要多少錢都行！我把我一半的家產都給您！”陳東急切道。
高黎搖了搖頭。
“我對錢，不感興趣。”
他伸手指了指陳東當年在南雲省建的那個度假村的方向。
“我要那座山，和你在那建的所有東西。”
陳東愣住了。
那個度假村，是他所有產業裡最賺錢，也是他最得意的一塊地。那座山，更是被他視為自己的龍脈所在。
高黎這不只是要錢，這是要挖他的根。
他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和肉疼。
就在這時，高黎的手機響了。
是鍾叔打來的。
高黎接起電話，只是聽了一句，他的眉頭，就立刻皺了起來。
結束通話電話，他看了一眼還在猶豫的陳東，眼神變得有些冷。
“看來你覺得你的命，還不如一座山值錢。”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陳東，轉身對蘇青影說道：“備車，去機場。”
“去哪？”蘇青影連忙問。
“迪拜。”
高黎吐出兩個字。
“鍾家查到了千年龍涎香的下落，在一個小時後，迪拜的一場地下黑市拍賣會上，將會作為壓軸物品出現。”
蘇青影精神一振：“那我們快去！”
“沒那麼簡單。”高黎的臉色，第一次變得有些凝重，“這場拍賣會，賣家定下了一個很奇怪的規矩。”
“什麼規矩？”
“想要得到龍涎香，錢沒用。”
“唯一的競拍品，是買家自己最珍貴的東西。”
唯一的競拍品，是買家自己最珍貴的東西。
這句話，就像一個無形的悶棍，敲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最珍貴的東西？
這個定義太過模糊，也太過主觀。對一個國王來說，或許是他的王權。對一個富豪來說，或許是他白手起家賺到的第一桶金。對一個母親來說，或許是她的孩子。
這根本不是一場拍賣，這是一場人性的審判。
“不去，就沒機會。去了，才有機會。”高黎的語氣很平靜，似乎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能讓他感到棘手的事情。
他轉身，看向依舊跪在地上，滿臉掙扎的陳東。
“我沒時間等你考慮。給你最後十秒鐘。”
說完，高黎便真的開始倒數。
“十，九，八……”
每一個數字，都像一記重錘，砸在陳東的心臟上。他身上的那種仿若萬蟻噬骨的劇痛，似乎也隨著高黎的倒數，在成倍地加劇。
“我給！我給！神醫！我給！”
當高黎數到“三”的時候，陳東終於崩潰了，他涕淚橫流地磕著頭，“那座山，那個度假村，全都是您的！我馬上就讓律師過來辦手續！現在就辦！”
說著，他真的就掏出手機，用顫抖的手指，撥通了他首席律師的電話，當著所有人的面，用一種近乎於哀求的語氣，下達了資產轉讓的命令。
做完這一切，他才像一條脫水的魚，癱在地上，眼巴巴地看著高黎。
高黎從路邊一棵槐樹上，隨手摘下了一片葉子。
他將葉子遞給陳東。
“含在嘴裡，可以讓你撐三個月。三個月內，把那座山，恢復原樣。樹，一棵都不能少。山裡的生靈，一隻都不能傷。做到了，你的債，就還清了。”
陳東如獲至寶，手忙腳亂地接過那片普通的樹葉，小心翼翼地放進了嘴裡。
一股清涼的氣息，瞬間從舌根蔓延至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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