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陰雨天,會不受控制地輕微顫抖。”高黎沒有理會他的嘲諷,只是淡淡地說道。
巴頌臉上的輕蔑,瞬間凝固。
“尤其是在你精神高度集中的時候,這種顫抖,會更加明顯。所以你開槍的準頭,已經大不如前了。”
巴頌的瞳孔,猛地收縮成了針尖大小。
這是他最大的秘密。
作為坤沙手下第一神槍手,他吃飯的本事,正在被一種看不見的力量慢慢侵蝕。他找遍了所有軍醫,都查不出任何問題。
這個年輕人,只是看了一眼,就一語道破。
“那不是病。”高黎繼續說道,“是你三年前,在湄公河雨林裡,被一種叫‘血絲蟲’的幼蟲,鑽進了指骨。現在,它已經快要成蟲了。再過兩個月,它會順著你的骨髓,鑽進你的心臟。”
巴頌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他死死地盯著高黎,眼神裡,第一次出現了恐懼。
高黎從地上隨手撿起一根枯黃的野草。
他將野草遞給身邊那個已經看傻了的鐘家負責人。
“碾碎,混在水裡讓他喝下去。”
“這……”負責人不敢相信。
“這是命令。”高黎的語氣不容反駁。
負責人不敢再猶豫,他用最快的速度將那根平平無奇的野草碾碎,倒進了一個軍用水壺裡然後仰頭遞給了上面的人。
一個士兵接過水壺請示地看向巴頌。
巴頌的臉上陰晴不定。
他掙扎了足足半分鐘,最終還是猛地一咬牙,拿過水壺將那渾濁的草藥水一飲而盡。
草藥水下肚沒有任何感覺。
巴頌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和憤怒。
他覺得自己被耍了。
然而就在他準備下令動手的瞬間。
他那隻一直微微顫抖的右手突然傳來一陣鑽心般的劇痛。
緊接著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食指指甲蓋下面,面板高高鼓起一條好比頭髮絲的血色細線正在瘋狂地扭動,掙扎似乎想要鑽出來。
“啊!”
即便是巴頌這樣鐵打的漢子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悶哼。
那個血色的細線掙扎了十幾秒,最終還是不甘地慢慢僵硬死去。
而那股折磨了他三年的輕微的顫抖感,也在這一刻徹底消失了。
力量,精準度,全都回來了。
巴頌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右手,又看了看下面那個一臉風輕雲淡的年輕人,眼神裡,只剩下了無盡的駭然和敬畏。
這哪裡是醫術。
這是神術。
他再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對著高黎,用一種近乎於朝聖的姿態,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後,他親自放下了懸梯。
“神醫,請。”
高黎沒有客氣,帶著蘇青影,登上了那架好比空中堡壘的直升機。
機艙內,奢華得好比一座移動的宮殿,真皮沙發,名貴木材,與外面那肅殺的氣氛,格格不入。
直升機升空,朝著那片被迷霧籠罩的群山深處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