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足以撕裂鋼鐵的黑色巨爪之下，高黎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他就像一棵紮根在山谷裡的青松，任憑狂風呼嘯，我自巋然不動。
蘇晚晴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肖龍更是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不忍心去看接下來那血肉橫飛的一幕。
然而，預想中的爆裂聲，沒有傳來。
整個世界，彷彿被按下了靜音鍵。
肖龍猛地睜開眼。
然後，他看到了讓他畢生難忘，甚至顛覆了他三十年唯物主義世界觀的一幕。
那隻由純粹能量構成的，散發著毀滅氣息的黑色巨爪，在距離高黎頭頂不到三寸的地方，停住了。
它不是被擋住了。
而是，它自己，停住了。
就像一隻見到了貓的老鼠，瑟瑟發抖，不敢再前進分毫。
“怎麼回事？”
劉振華臉上的狂傲，瞬間凝固，然後寸寸碎裂。
他能感覺到，自己與那股能量之間的聯絡，正在被一股更加霸道，更加原始的力量，強行切斷。
“我說過，你錯了。”
高黎終於開口了。
他緩緩地抬起頭，那雙平靜的眼睛，第一次，正視這個已經不人不鬼的瘋子。
“你從我這裡偷走的力量，是‘生’的力量。它能催化萬物，也能滋養萬物。你卻用它來殺戮，用它來毀滅。你用錯了，從根子上，就用錯了。”
高黎伸出了一根手指，遙遙地，對準了那隻懸在半空的黑色巨爪。
“現在，物歸原主。”
他輕輕地，說了一個字。
“散。”
言出法隨。
那個字，就像一道無上的神諭。
那隻由劉振華引以為傲的，融合了“神基因”和地獄之力的黑色巨爪，在一瞬間，就好像被陽光照耀的冰雪，無聲無息地，迅速消融，瓦解。
最後，化作了最精純的，肉眼不可見的靈氣，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噗！
劉振華如遭雷擊，猛地噴出了一口黑色的，帶著腐肉腥臭的血液。
他踉蹌著後退了幾步，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看那個連手指都沒有動一下的年輕人。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的力量，是‘天譴’賜予的，是超越了這個世界維度的力量！你怎麼可能……”
“天譴？”高黎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一群躲在陰溝裡的老鼠，也敢妄稱蒼天？”
他向前踏出一步。
只是一步。
整個山谷，都為之震動。
劉振華感覺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人。
而是一座正在向他緩緩壓來的，太古神山。
那股來自生命層次的，絕對的威壓，讓他那顆由無數怪物融合而成的心臟，都感到了恐懼。
他想逃。
但他發現，自己的雙腳，就像被灌了鉛，根本無法動彈。
“你不是喜歡融合嗎？”高黎的聲音，很平靜，卻像來自九幽的審判，“你吞噬了它們，把它們變成了你的一部分。”
“現在，我幫你一把。”
高黎的眼中，閃過一抹金色的光芒。
“讓它們，把你，還回來。”
話音剛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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