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高黎卻搖了搖頭,“霸王不該別姬。烏江也不該是他的終點。”
他站起身。
“走吧,帶你去後臺見見今天這位‘虞姬’。”
蘇青影不解但還是跟著他,走到了戲院的後臺。
後臺裡一片忙碌。
剛剛卸了妝的扮演虞姬的那位國家一級演員,京劇界最年輕的梅派傳人柳如煙,正坐在梳妝檯前由助理幫她拆著頭上的鳳冠。
她的臉上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疲憊。
“柳老師,您的表演出神入化。”高黎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柳如煙回頭看到是一個陌生的年輕人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謝謝。”
“但你的嗓子快要毀了。”高黎的下一句話,卻讓整個後臺瞬間安靜了下來。
柳如煙的臉色猛地一變。
她身邊那個年輕的男助理,立刻站了出來一臉警惕地看著高黎。
“你是什麼人?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
“我有沒有胡說她自己最清楚。”高黎沒有理他只是看著柳如煙,“你每次唱到高腔的時候左胸第三根肋骨下方,是不是會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刺痛?”
“你晚上睡覺是不是總覺得喉嚨裡有東西堵著,喘不過氣要靠著安眠藥才能入睡?”
“你的聲音聽起來圓潤,實際上已經失了最根本的中氣。你現在唱戲全靠著技巧在撐。再這麼唱下去不出半年你就得告別這個舞臺了。”
高黎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柳如煙的心上。
她那張畫著精緻妝容的臉上,血色盡失。
這些,是她最大的秘密。
是連協和醫院最好的喉科專家,用最先進的儀器,都檢查不出的,隱疾。
這個年輕人,只是聽了一齣戲。
“你,到底是誰?”柳如D煙的聲音,都在發顫。
“我是個大夫。”高黎走上前,從她那繁複的頭飾上,取下了一根最細的,用來固定的銀簪。
他將銀簪在自己的手指上,輕輕一劃。
一滴金色的血液,滲了出來。
他將這滴血,抹在了銀簪的頂端。
然後,他把那根沾著他血液的銀簪,遞到了柳如煙的面前。
“把它,當做你平時練功用的壓舌板每天含在嘴裡一個小時。”
“七天之後,你的嗓子可以重回二十歲時的巔峰。”
柳如煙呆呆地看著那根散發著奇異光芒的銀簪又看了看高黎那雙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的眼睛。
她身邊的助理還想說些什麼。
柳如煙卻一把推開他,雙手顫抖地接過了那根銀簪。
她對著高黎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先生大恩如煙沒齒難忘。”
高黎沒有再多言拉著還在震驚中的蘇青影,轉身離開了戲院。
兩人剛坐進車裡。
蘇青影的手機就瘋狂地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