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法拉利在前方路口調轉車頭,向著濟世堂的方向駛去。
然而,車子剛開出不到五百米。
高黎的手機,第三次響起。
這一次,來電顯示的,是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名字。
蘭禮真。
那個一直致力於研究草藥,想要復興中醫的植物學女博士。
自從上次分別後,兩人已經很久沒有聯絡。
高黎接通了電話。
“高黎!不好了!出大事了!”電話那頭,蘭禮真的聲音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焦急和恐慌。
“我的藥園……我的藥園被人毀了!”
“所有……所有我辛辛苦苦培育出來的珍稀草藥,一夜之間,全都枯死了!”
“他們用了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生物製劑,那東西太霸道了,整片土地都廢了,十年之內,寸草不生!”
“我一輩子的心血,全完了!”
蘭禮真在電話那頭,已經泣不成聲。
高黎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地址。”高黎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但車內的溫度,卻比剛才面對潘多拉時還要冰冷。
那是一種被觸及了底線的憤怒。
毀掉藥園,無異於在向整個中醫宣戰。這是在掘中醫的根。
“京郊,西山腳下……”蘭禮真報出了一個地址。
“我馬上到。”高黎結束通話電話,對蘇青影道,“去西山。”
蘇青影沒有多問一個字,法拉利在下一個路口劃出一道凌厲的紅色弧線,引擎的咆哮聲中充滿了憤怒,向著京城的西郊疾馳而去。
一個小時後,西山腳下。
曾經那片生機盎然,種滿了各種珍稀草藥,被蘭禮真視若生命的藥園,此刻已經變成了一片焦黑的死地。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刺鼻的,好似化學品和植物腐敗混合在一起的怪異氣味。
所有的植物,無論是最普通的草藥,還是那些蘭禮真耗費數年心血才培育成功的孤品,全都枯萎凋零,葉片蜷曲發黑,根莖軟爛,仿若被抽乾了所有的生命力。
連土地都變成了不祥的灰黑色,用手捻起一點,沒有絲毫水分和生機,就像一捧冰冷的死灰。
蘭禮真跪在那片死寂的土地上,雙目紅腫,失魂落魄,手裡還緊緊攥著一把已經徹底枯死的紫色靈芝。那是她最珍貴的培育成果,如今卻脆弱得好比一截朽木。
看到高黎下車,她再也忍不住,崩潰地大哭起來。
“全沒了……什麼都沒了……高黎,是我沒用,我沒有保護好它們……”
高黎沒有去安慰她。
他徑直走到藥園中央,蹲下身,捻起一撮黑色的泥土,放在鼻尖輕輕一嗅。
然後,他又撿起一株已經完全枯死的“龍血藤”,用手指輕輕一捻,藤蔓便化作了黑色的粉末。
“不是普通的除草劑。”高黎站起身,聲音冷冽,“是一種針對植物線粒體的基因***。它會阻斷植物細胞的呼吸作用,從基因層面,直接殺死植物的生命活性。”
“這種東西,一旦滲透進土壤,會形成不可逆的生態汙染。這片地,確實廢了。”
聽到高黎的診斷,蘭禮真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臉色慘白如紙。
蘇青影看著這滿目瘡痍的景象,拳頭攥得發白。她知道,這一定是“天譴”組織的報復。
他們不敢再直接對高黎動手,就用這種釜底抽薪的惡毒手段,來摧毀高黎復興中醫的根基。
“他們以為,毀了這裡,中醫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