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黎也笑了。
他邁開步子,徑直走向病房。
“站住!”李建國臉色一沉,伸手攔住了他,“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進去!出了事,你負得起責嗎?”
“他的責任,我陳家來負。”
陳青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高黎身後,他那張向來和善的臉上,此刻佈滿了冰霜。
“李院長,我勸你也一句。你治不好的病,不代表別人也治不好。你看不懂的事,不代表它就不存在。”陳青山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讓人心頭髮顫的威壓,“現在,讓開。”
李建國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他再大的權威,在陳家這座龐然大物面前,也顯得微不足道。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高黎,推開了那扇隔絕了生與死的,特護病房的大門。
病房內。
各種最先進的生命維持儀器,發出單調的滴滴聲。
一個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的老婦人,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雙目緊閉,鼻子裡插著氧氣管,她的呼吸微弱得好比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
她就是那個用歌聲,影響了華夏整整三代人的藝術家,秦婉君。
高黎走到病床前。
他沒有去碰那些儀器,也沒有去看那些複雜的資料。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秦婉君那張蒼老的臉。
然後,他伸出手,輕輕地,握住了她那隻乾枯得好比雞爪的手。
他閉上了眼睛。
一股精純的真氣,順著他的手臂,緩緩流入秦婉君的體內。
他在探查。
探查她體內,那早已失控的,瘋狂吞噬著她生命力的病灶。
然而,下一秒。
高黎的眉頭,第一次,真正地,緊緊皺了起來。
他預想中的,癌細胞組成的,充滿了死寂和汙穢氣息的病灶,並沒有出現。
秦婉君的體內,很乾淨。
乾淨得有些過分。
她的五臟六腑,雖然已經衰竭,但那只是正常的,生命走到盡頭的衰老。
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癌。
那吞噬她生命力的,不是病。
而是一種東西。
一種高黎再熟悉不過的東西。
蠱。
一種比丁晴身上那個“噬魂蠱”要陰毒百倍,隱蔽千倍的,專門用來截斷人生機,破壞氣脈的,南疆失傳絕技。
斷命蠱。
這種蠱,無形無相,它不會直接殺死宿主,而是會像一個最精準的閥門,慢慢地,一點一點地,關掉宿主生命力的總開關。
在現代醫學的任何儀器下,它表現出來的症狀,都和癌症晚期,一模一樣。
好惡毒的手段。
好精妙的算計。
那個女人,根本就沒想過要用一場失敗,來打擊高黎的名望。
她從一開始,就給高黎準備了一個,無解的死局。
如果高黎看不出這是蠱,用中醫的法子去治癌,那自然是回天乏術,身敗名裂。
如果高黎看出來了,當著全國直播的鏡頭,他說秦婉君不是得癌,而是中蠱。
誰會信?
一個剛剛靠著科學打假,才勉強在輿論中站住腳跟的中醫,突然開始大談神神鬼鬼的蠱術。
這無異於自掘墳墓。
他會瞬間從一個冉冉升起的神醫,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譁眾取寵的封建騙子。
而最關鍵的是。
高黎看了一眼床頭櫃上,自己的手機。
生命倒計時,還剩下二十七分鐘。
斷命蠱,即便是他,想要解開,也需要耗費大量的真氣和時間,去佈下一個極其複雜的“七星續命”大陣。
這個時間,至少需要一個小時。
而他,只有二十七分鐘。
他救不了秦婉君。
也救不了自己。
這一局,從他踏進這個病房開始,就已經輸了。
病房外,落地玻璃牆的另一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著裡面那個年輕的身影。
直播的攝像機,已經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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