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只三層,外漆成薑黃色,門前兩株老柳樹,冬季無葉,千枝幹垂,半掩院門。
車隊至門前停下。
姚援問:“要直接闖進去嗎?”
我說:“大小也算是個人物,破門而入太過粗俗無禮。”
姚援鬆了口氣,道:“我去敲門。”
我說:“倒也不用,我們翻牆過去。”
姚援一呆,“翻牆?這算有禮貌嗎?”
我說:“他不會計較這個。”
說完,提氣上升,飄悠悠越過牆頭,卻不落地,彈出牽絲借力,在空中稍稍一頓,再次向上飄起,直落到三樓一個房間的窗臺上,轉身朝著牆外的姚援和錢崇法分別一指,然後招了招手。
錢崇法當即上前,縱身一躍,便跳上牆頭,跟著轉身朝姚援伸出手。
姚援卻沒接,而是自己助跑兩步,奮力跳起,手搭牆頭一拉便翻了上去。
只是兩人剛上了牆頭,三樓東側房間中便有輕微響動。
房間中休息的人被他們兩個人發出的聲音驚醒,下床準備到窗前檢視情況。
我便扯著牽絲借力,輕輕挪到那個房間的窗臺上。
方一落穩,窗簾正好拉開一條小縫,露出半張臉孔一隻眼,與我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我微笑點頭道:“打擾了。”
伸手往窗上一按。
窗子無聲無息出了個大洞。
手掌穿洞而入,直抓向那人胸口。
那人後退一步,躲過這一抓,低聲道:“穿山打牛,白蓮徒?”
我說:“識貨,果然有真本事。”
手腕一抖,整個窗戶轟然崩裂,玻璃碎片如暴雨般盡數衝進房間。
那人抬手扯下窗簾,在身前一擋一轉,將所有玻璃碎片穩穩兜住,旋即向前一抖。
玻璃碎片全數砸向我。
窗簾緊跟其後,彷彿一片烏雲,壓著密集的碎片罩來。
我左手在身前劃了個圈,道袍寬大袍子展開拂散玻璃碎片,右手成拳自圓圈中心穿過,重重打在緊隨其後的窗簾上。
砰的一聲悶響,伴著輕微的骨裂聲。
旋即是連串的後退腳步。
這是在借後退消解我這一拳的力道。
我化拳為爪,抓住窗簾一扯。
視野恢復正常。
穿著睡衣的老人仍然在繼續後退,臉孔泛白,舉在身前的手掌劇烈顫抖不休。
我把窗簾丟到地上,一步邁下窗臺,落進臥室,抱拳施禮,道:“貧道,高天觀,惠念恩,來此斬除外道術士,你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