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長嘯,劃破夜空。
這注定是個不平凡的夜晚,大明朝末年的三月中旬,在這距離王朝覆滅僅有四天半的時刻,南京明孝陵上空忽然響起這道詭異的嘯聲。寒風嗚咽,吹過陵墓前的石像生,發出陣陣淒厲的聲響。
端本宮中,朱光宗猛然從床榻上驚坐而起,冷汗浸透了裡衣。他下意識地伸手掐了自己一把,尖銳的疼痛感讓他愣在原地。
這不是夢。
作為一個在二十一世紀金融圈混得風生水起的金融分析師,朱光宗此刻只覺得腦子裡亂成一團,各種資訊如潮水般湧來。他記得自己剛才還在南京明孝陵前許願,說要發達之後幫老祖宗朱元璋重修陵墓,然後他就被老祖宗給坑了。一個頭磕下去,天旋地轉,醒來就已來到了這裡。
几案上的燭火搖曳,在牆上投下晃動的影子。朱光宗環顧四周,入目皆是明代宮廷特有的陳設。雕花的紫檀木床,繡著祥雲紋的床帳,還有那些鑲金嵌玉的器具,無一不在訴說著這裡的尊貴。
一段十五年的人生記憶如潮水一般湧入。朱光宗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苦笑出聲。“老祖宗,您這是要坑死我啊!”這位殺伐果斷、六親不認的老祖宗,直接把他扔進了明末,還賜給了他一個燙手山芋般的身份——大明太子朱慈烺。
床頭的銅鏡映出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龐,十五歲的少年模樣,眉目間依稀可見幾分英氣。朱光宗伸手摸了摸臉,這具身體的記憶逐漸與他的意識融合。
“千歲爺,您終於醒了!”門外傳來一個略顯慌亂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吱呀一聲,殿門被推開,一個麵糰似的胖臉太監快步走了進來,手裡還端著一盆溫水。月光從窗欞透進來,朱光宗認出這是自己的貼身太監黃大寶。
“您睡了這麼久,奴才都快急死了。”黃大寶一邊說著,一邊將溫水放在床邊的几案上,取出帕子擰乾,“要不要先擦擦臉?”
朱光宗擺了擺手,“今天是崇禎十七年三月十四對吧?”
“正是,千歲爺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了。”黃大寶小心翼翼地回答,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太醫說您只是疲勞過度,休息就好。”
四天半,眼看還有四天半。
如果歷史不出意外,崇禎皇帝將在四天後自縊煤山,大明王朝也將轟然倒塌。而他這個太子,下場更是悽慘——在南京被降清大臣所害,客死他鄉。
“還有什麼事嗎?”朱光宗揉了揉眉心問道。
黃大寶猶豫了一下,“陛下白天來看過您兩次,現在應該還在乾清宮議事。這兩日京城裡傳言紛紛,說是李自成的大軍已經打到了居庸關外...”
與此同時,乾清宮東暖閣。
崇禎皇帝坐在龍椅上,面色凝重。案頭堆滿了奏摺,其中大多來自北方邊關。八達嶺急報,闖軍已至居庸關外。短短十幾天,大同、宣化兩大重鎮相繼失陷,這讓他如何能安?
“陛下,不如...南遷...”朱慈烺的生母周皇后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議。
“晚了。”崇禎皇帝苦笑著搖頭,指節不自覺地扣著龍椅扶手,“此事早已議過多次,但屢遭諸大臣的反對,現在闖賊已至居庸關,再提南遷,只怕邊關將士更要寒心。朕已經下旨讓總督吳三桂火速回援,只要他領兵趕到,或許還有轉機。”
周皇后欲言又止,殿內一時陷入沉默。燭火搖曳,投下的陰影彷彿也帶著幾分凝重。
此時,東暖閣的門突然被人推開。“萬歲爺,太子殿下醒了。”王承恩面帶喜色,快步入內躬身稟報。
聽得兒子醒了,周皇后剛才的愁容一掃,急切問道:“御醫怎麼說?身子可有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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